着星及妈妈的问话, 不忘挥手对路过的子民say hello。
星及看她就差张嘴来一句同志们辛苦了,简直是啼笑皆非, 到底没在山中‘居民’面前破坏和师的高大形象,只在周围除了自己、和仪和诸多拎行李苦工之外没有别人了,才道:“把手收回去, 这风往骨子里钻!等会儿手红了又该娇气了。”
“我怎么娇气了?”和仪柳眉倒竖,有点不服气。但对这星及, 她也只有怂了的份儿, 威势连半分钟都没保持住。
“噗嗤——”树上忽然传来了女子的轻笑声, 和仪没抬头, 已经开口了:“君倾姐姐!”
君倾轻飘飘下了树, 悬浮在雪地上, 把一样东西扔给了和仪:“拿着吧, 暖手的。这真是衣锦还乡荣归故里啊,过个年带了多少东西回来?怪道星及说你娇气。”
和仪正要恼呢,下意识伸手抓住了飞来的东西, 是发不出来火了。
“这我不能收。”也不好意思收。
一块椭圆形的玉,颜色微微泛黄,又透着些赤红,入手温热润泽,品相不算顶好的,但奇就奇在这玉握在手中由内发出的温热温度。
暖玉暖玉,虽然文学作品中常有提及,但从小泡在古董玉石堆里长大的和师可以肯定地表示:所谓的入手暖意流入肢骸都是夸张手法,半点不写实!
现实中所谓的暖玉其实就是温玉,也叫软玉,入手先凉后温,其光滑细腻油润亮泽会给人以温暖之感。
但它本身真不能当暖手宝使!也不能养身!
至少和师戴这些东西滴里浪淌的十来年,半点效应没起。
手中的这一块俨然不是上述的‘暖玉骗局’,一入手的热度刚刚好会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质感也极佳。
君倾听了只道:“拿着吧,周岁十八了,当给你的生辰礼。这原本也不算什么,只是早年被我落在一座旧山里的玉,后来我去寻它,也不知有了什么造化,你仔细看,里头那红丝在微微流转,像是火焰岩浆的颜色,我想,应该是受了什么影响吧。”
她说着,如鸦羽般的长睫扇动两下,低声道:“你拿着吧,放在我这儿,我看着也闹心。”
和仪挑挑眉,没待她多问,君倾已经飘然离去了。
回到小院儿里天已经黑透了,然而寒夜之中也有灯火耀眼,和仪一路踩着净道走到家门口,门檐下一方匾上篆体的‘和’字被微黄的灯光映着,一串风铃悬在匾额旁边,被风吹得轻轻地响。
孟叔和周念俱都站在门前安静等候,听到脚步声就齐齐看了过来,对着和仪施礼,口中不约而同地道:“和师!”
和仪站在积着雪的松树旁,身后小松鼠探头探脑地看着她,挂在旁边栏杆上的一盏琉璃灯灯火温暖,女子笑盈盈望过来,敛了一身凌厉威势,温和可亲。
“您总算到了。”孟叔快步迎了上来:“快进屋吧。蕙娘早早就来了,熬了花生nai酪。还有今天白天送来许多年礼,帖子我都压在书房里了,只收了业内及素日有来往的人家的礼。我看祝先生送来的东西里有一盒小点心和卤味,是祝小姐做的,就热上了,等会儿先吃点东西暖暖胃。”
和仪笑眯眯点着头,边走边听她说话。
孟叔忍不住地叹着气,忍不住问她在上京怎么样,又接连感慨:“到底是大了,打小儿哪里离开蜀中这样长时间过,我们都是牵肠挂肚的。”
和仪回到蜀中,那简直是如鱼得水一般的自由,蕙娘就是那位曾经试图给和仪传授宅斗知识的老鬼,炖这些甜品的手艺尤其的好,煮出的花生nai酪入口浓厚滋味香醇,一路滑落胃里,都是暖意。
和仪一入口就知道定然是老方子豆ru熬的,连连称赞:“上京可没有这个味道的花生nai酪。”
蕙娘一听这话瞬间眉开眼笑,“那就多住些日子,让你喝个够。”
“年后就开学,我纵然想多住些日子,也得条件允许。”和仪叹着气,又问孟叔:“除夕年祭的东西都预备好了吗?”
说起正事儿来,孟叔瞬间Jing神抖擞的,“预备起了!五谷、牲畜、米酒,香料也备齐了,等您制香。照旧在祠堂里一大一小两个祭坛,祭天地之后敬列代先祖,无根水早收好了,请您于除夕吉日向列先祖上供祭拜后清洗列先祖的银铃法器。”
“祭文的稿件仍然要您亲手拟定,黄表纸从茅山进的货,仍旧是最高档次的。”
和仪咽下最后一口花生nai酪,伸了个懒腰,长长打了个哈欠:“还是让我先睡觉吧,明天开始就要忙了。二十三之前香要制好静存,也没剩两天了。”
这些事情她十六岁之前帮着她师父,十六岁之后一手打理,桩桩件件了然于心,再清楚不过。
第二日招待来客,鬼道内宾也按远近亲疏各有不同,往年的客人都送了礼来,和仪也一一打电话慰问一番,还有玄术界内的,关系远近不同,对待的方式自然也不同。
这些事情和仪从小打点,自然得心应手。
第三日,闭门谢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