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间威势天成,带着不容置喙的上位者气度。
她没多说话,那两个人已经一叠声地感谢她,豆大的汗珠沁在额角,和仪随意唤了个侍者来:“再拿一盒纸巾,这边没有了。”
就施施然转身走了。
老管家回到林正允身边,把事情一一说了,林正允对着身边西装革履的诸位笑道:“小女心软啊,到底还小,处事并不老辣。”
他说着自谦的话,脸上的骄傲却不是假的。
顾父在旁道:“晏晏打小性子就好,心软、善良,也就她忍得住我们家一鹤那个破性子。”
他们两个一开口,周围的一群人就开始夸和仪的性格,又扯到自家儿女身上,一时气氛融洽。
“干脆赶她们出去就是了。”顾一鹤把玩着和仪的手指,两人在玻璃罩住的露台里坐着,他低声道。
和仪忍不住抬手捏了捏自家未婚夫的脸,好笑道:“我还不至于和两个小姑娘置气!再说了,不就是说我两句闲话吗?我听得多了,各个都要报复,我头疼不头疼?今天这样就够了,她们两个回家自然会有教训,过犹不及,要是真把他们赶出去,虽然是爸爸开的口,人家只会觉得爸爸疼爱我,但我现在可以说是话题人物,保不住就有人说我闲话。”
顾一鹤一撇嘴:“都是没事儿闲的。”说完,他又哼了一声,把下巴放在和仪的肩膀上,嘟囔道:“我看某人就是看人家小姑娘长得好,心软了。”
“天地良心,你可冤枉我了。”和仪勾着他的小手指:“整个厅里最好看的人就在我身边,我哪里还顾得上看人家小姑娘好不好看呢?”
她整个人神情都温柔下来,握着顾一鹤的手,低声和他说着话。
正说着话,赵盈盈和陈明丽走了过来。
陈明丽神情略为激动地看着和仪,道:“我和他离婚了,他也受到了法律的制裁,真的多亏您了!”
她深深一鞠躬,眼圈儿忍不住红了:“我不敢想象,如果那天我没有去找您,我或许就真的被逼疯了。我爸妈只有我这一个女儿,到时候他们该怎么办呐。”
赵盈盈握了握她的手,像是安慰,也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她又看向和仪,带上几分笑容:“刚才的事实在抱歉了,明丽的事儿我都听她说了,实在是多谢您。”
“这没什么,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和仪笑容淡淡的,“我也收了报酬,公平公正。”
“这不一样。”陈明丽连连摇头,和仪请她们两个坐下,大家说了两句话,赵盈盈道:“我们家和杨家已经断了合作,我实在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报警,真是太抱歉了。”
和仪听她这样说就想起来,随意一笑道:“没关系啊,也不关你什么事儿。我也告诉我爸。”
赵盈盈忍俊不禁:“是听说了,林伯父很疼您。”
“不要和我‘您、您’的了,听着不大顺耳。”在玄术界摆惯了王霸之气的和师其实性子还不错,和二人熟悉一些,又没有金钱交易,态度就很随意:“阿仪、晏晏、晏书,随意叫吧。不过我也不想占你们便宜。”
二人忍不住噗嗤一笑,对视一眼,陈明丽道:“那就叫晏晏吧,听着亲近些。我就厚着脸皮听你叫一声明丽姐,唉,看看这满脸的胶原蛋白,对着晏晏你,我就感觉自己老了。”
她的Jing神状态好了不少,说话的时候神情放松,看不出那天歇斯底里的样子。
赵盈盈也笑道:“这个名字确实是真人便宜,怪不得还要取个小名。”
顾一鹤拉住和仪的手,看着她和赵盈盈、陈明丽言笑晏晏的样子,悄悄捏了捏她的手。
“你们小年轻在这儿坐着吧。”赵盈盈好像看懂了什么,笑道:“我和明丽去那边逛逛。等以后你们办婚礼,千万要叫上我们啊。”
“一定。”和仪笑眯眯答应着,顾一鹤神情也放松不少,眼神柔和许多,微微透出些笑意来。
人一走,和仪横了顾一鹤一眼:“满意了?”
顾一鹤哼哼着:“好不容易见一面,你倒好,光和别人说话了。”
和仪轻笑两声,和他头靠着头,声音压得很低,沉沉的,十分好听:“和人说两句话还不许了。”
“就是不许。”顾一鹤紧紧握住和仪的手,口吻十分任性。
“今年过年,我是要回蜀中的。”和仪道:“你呢?”
“和往年一样。”顾一鹤随口说道。
和仪挑了挑眉:“今年和往年可不一样了,以前就在南方,去蜀中过年也容易。今年叔叔把生意搬到上京来,回南过年不方便吧。”
“没什么不方便的。”顾一鹤摇摇头:“过年没有你,妈妈才会伤心。”
和仪垂眸看着手腕上的一串珠子,叹气:“我算是绑在蜀中了,人在外面,心在蜀中,过年不回去是万万不成。”
“从前的年咱们在一起,今年的年,咱们也在一起,以后的几十年,咱们都会在一起,一桌人团团圆圆的。”顾一鹤在她鬓角吻了一下,闷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