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和仪睁开眼睛,轻轻一叹,手再度在白虎上拂过:“归于天地。”
她把坠子轻轻放在茶几上,对陈明丽道:“镜子上写的是什么?”
陈明丽抿着唇努力回想着,忽然道:“有一句:孽债于身,天谴之人,另外还有一个奇奇怪怪的符号。”
“画下来。”和仪摊出手掌对着陈明丽,示意她在手心上画出来。
陈明丽迟疑了一会儿,试探着伸出手,在和仪手心上画着,倒是难得的清晰。
“放心吧。”和仪握住掌心,笑着道:“四灵是上古之神,天生天养,悲悯众生。这个符号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些敕令图纹,而是……”
她摇摇头,似笑非笑,满是无奈:“这是象形字,一个‘危’字。”
陈明丽也愣住了,和仪继续道:“这坠子是白虎,白虎属金,主杀伐。不过神有悲悯之性,白虎灵虽主杀伐,却不狠恶。这个是银的,应该是滇南蛊师一脉世代相传的秘法炼制的,本来戴在身上,你的功德压得住,她能助你,但……白虎见血,便凶了,所以才有了你这一身乱七八糟的气机。它是不是沾到血了?”
和仪伸手在殷红如血的红宝石上轻轻拂过,回头看着陈明丽。
“……有一次我把项链放在床头柜上,手划伤了,沾上了一滴血。”陈明丽皱着眉:“这样也算吗?”
和仪但笑不语。
陈明丽这就明白了。
和仪问她:“这坠子你还要不要?”
坠子还摆在茶几上,看得出来被保存的极好,银质几乎发光,打造的很是Jing巧。
“……算了,不要了。”陈明丽摇着头,“我也不敢留在身边了。”
和仪挑挑眉,知道她不止是怕,还是膈应送坠子的人。
“我还是要告诉你一句,这白虎没伤你,虽然煞气让你身上的气机紊乱,但是你爱人能搞出这么多花里胡哨的招式,就是因为白虎没见效,如果见效了,你早就‘意外’走了,你懂吗?”和仪注视着她:“你要是愿意,这个坠子给我,这一单生意我不收你的钱了,咱们两清。”
陈明丽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轻轻点头。
“你的神经衰弱,还是要吃药的。”和仪道:“他之所以搞这么多的事儿出来,就是看准了你的神经衰弱,这样继续下去,迟早有一天,你要因为自己的疑神疑鬼而断送了。”
孙敏连声道:“就是就是。陈姐还是要找个好大夫看看,你整个人的状态真的都不太好。”
陈明丽听着这话,扯了扯嘴角:“我知道。”
正说着话,水管工开了,大家都没废话,领着人上了二楼主卧,和仪在卫生间里转了一圈,在一处墙前面停下,就在洗手台附近,“你家上回修水管就是在这块吧?”
陈明丽沉默地点了点头。
孙敏连连拍手:“和师聪明!天上地下……”
“别拍马屁!”和仪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她停下,然后指着那里,对水管工道:“这里敲开。”
水管工迟疑了一下,陈明丽把身份证和房产证拿给他看,道:“敲吧,我是这家的主人。”
和仪注意到她把房产证收回来的时候,手指偶然在上面划过,像是烫手一样收了起来。
这套房子写的是他们两个人的名字。
水管工还表示外面那块他们不好动,毕竟这屋子里墙上贴的瓷砖也看得出来价格不菲,人家动手了,回头再出个岔子什么的,不好说。
和仪一个眼色过去,孙敏从他们的工具里拎出个小锤子,“都人让一让,别把你们崩了。和师您王厚一点,别伤着您。”
看她笑得有点谄媚的样子,和仪忍不住叹了口气。
孙敏的手是很快的,力道也足够,两锤子下去搞掉了瓷砖,又拿手在上面贴了贴,听听声音,控制好力道敲了两下,水管露了出来,却没伤到。
“小姑娘好手艺啊!”水管工不由给她竖了个大拇指,然后问陈明丽:“水闸关了吗?别等会儿再水漫金山了。”
陈明丽这才反应过来,急匆匆下楼去关水。
然后就是人家的活了。
和仪一颗颗拈着念珠,闭目等着。
陈明丽深深吸了口气,这会也不说什么怀揣着微弱的希望了,她只是觉得,如果真的一切尘埃落定了,那她这几年活的是有多失败啊。
夫妻离心……不,或者说,从一开始,心就没有在一起过。
傻乎乎以为两个人情投意合,将会一生一世共白头的,只有她一个人。
陈明丽近乎凄惨地笑了一下,那边也有了结果。
“你们家水管子里怎么还有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水管工皱着眉:“而且你们这个怎么还分了两叉?”
看着地上红色的固体,陈明丽忽然惨笑出声:“哈哈哈哈!这就是夫妻!这就是我的爱人!我的先生!哈哈哈——”
“这个应该是有能固定的阀门的吧?”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