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顶下来它,捏着边框把几个字的贴金
全部削掉,金粉扑簌簌的掉了一地,水眉错愕的看他。
“你来王府之前,她们当年就是连我门的贴金都刮走了。”
荣凤卿语气里满是委屈,凤眸低垂着,攥紧了拳头。
水眉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可怜他了,笑他斤斤计较,但是想到崇王妃贪婪到连寸金片银都不放过,搜刮尽了荣凤卿的东西,又可怜他,想着捏住他的手,轻声道:“乖啊,我给你做主,镇西王。”
荣凤卿浑身一颤,直愣愣的盯着水眉看,水眉正看着他,笑的温婉。
从那个寒冬,水眉进了镇西王府的那夜起,就是她在为他做主。
说他困苦,那她得有多艰难?
一个人去照顾个残废又疯癫的王爷,还有抵御外界的流言蜚语和羞辱,为他争取每一碗饭每一杯水,替他挡了每一片风每一粒雪,背着他跳出了京城圈。
一直都是她护着他的。
“好。”荣凤卿察觉到失态,反应过来低了头,闷闷的答应了,那模样让水眉想起来疯殿时期的小凤凰,跟落架草鸡一样狼狈萎靡。
“你们看着,不叫人进来。”
水眉吩咐完,带着心腹进去了。她已经吩咐下人们离开,整个王府空空荡荡的。
“去搜罗王府的好东西,仓库闺房都不要放过,还有王妃寝宫是好去处,你们认真搜,搜好了清点了就装在篮筐里。”
水眉吩咐完属下,信步闲游到中堂,刚到中堂就听到一声惨叫。
“哭什么哭!崽不吊上去难道等着他们千刀万剐了你们吗?”
她快步赶上,打开房门,愣住了。
一团纱帘细成圈吊在房梁上,崇王妃双手攀着那绳,哭嚎着不肯上去。
崇王爷手里拿着一把小刀,正含泪的要抹脖子。看见来人一颤,加紧了求死的动作。
“小凤凰!”
水眉脱口而出,荣凤卿随手拾起地上半截碎瓷片,对着梁上掷去,崇王妃尖叫一声扑通坠地,崇王爷来不及躲闪,脖上刀被人夹住,怎么也抹不到自己脖子上了。
荣凤卿冷眼看着他,一把捏弯了小刀,扔掉地上踩的稀烂。
“活着好好的,求死做什么?”
水眉瞥一眼王妃,自有侍女扶起来她。
“你们要我命,我给就是了!不过,你给我个痛快!”王妃冷眼看着水眉,被崇王爷一个巴掌打在地上,怒斥到:“贱人,都是你生出这些事来!还不闭嘴!”
“夫妻本是同林鸟啊,”水眉被荣凤卿拖过椅子按着坐下了:“你们这样,有什么意思?”
“女…眉儿,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给我们个痛快吧,我也无颜求你们了…”
也许是料定了要死,两个人都不再做声了。
“你们要死?”水眉一皱眉,声音凌厉起来:“想死到好,你们还有脸去见我娘吗?”
崇王爷一个寒战。
“我不杀你们,左右我不恨你们了,甚至没有你我和小凤凰也不能成。”水眉看一眼荣凤卿,荣凤卿不满的眨下眼。
“但是我得替他讨回公道,替他过过的不是人的日子好好问道问道你们,替他吃的剩饭馊菜问一回,替他穿的破衣烂衫问一回!你们扪心自问,你们有脸去死吗?享福完了安安逸逸的死了,去Yin曹地府做一对苦命鸳鸯,你们配吗?”
水眉想起来那些见不得光的日子,浑身颤的慌,声音都在发紧,她都不敢想象自己不在的日子,这两个人怎么对他的,她说着说着直接站了起来,步步逼近了崇王妃。
崇王妃眼神越加慌乱,瞪着地面向后躲闪着。要逃跑时脚踝被人踩着,栽倒在地上。
水眉踩着她脚踝,看着她痛不欲生的表情,一字一顿开口道:
“你们当年在他身上吸了多少血,死之前,一滴一滴的给我吐出来。”
荣凤卿沉默的看着水眉,捏紧着的拳头,放松了下去。
侍女们清点完了财物,按照水眉吩咐,反是值钱的东西全部搬走,以至于厨房的碗筷都不落下,别说金碧辉煌的宫殿了,连块布都不曾落下。整整几十筐的东西,都摆在了门口。
“抬走,值钱的金银财宝带回去,什么衣裳鞋子碗筷盆盂的,就分给四周百姓吧。”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崇王妃真的急了,上次因为水眉她大出血几乎倾家荡产,这半年她苦心经营,好不容易又捞回来点,现在全部要被拿走了?
这还不如杀了她!那是她养老的钱!
“别急,会给你们留点的,”水眉笑的温和,歪着头看她扒拉门槛的焦急模样:
“当年你们给荣凤卿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一点不多一点不少的。”
崇王妃的表情僵住了。
她当年给的他什么啊!都是些破烂!她不要的发霉旧布给他做衣裳!厨房剩的饭菜拨一半给狗一般扔给他!也不给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