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哟,大公子,你醒了。”
顾廷一脚踢过去,把苏裴之逼入了死角。
他居高临下的靠近苏裴之,苏裴之泪流满面的看着他,身后人目光嘲讽的看着他。滋滋有味的看往日一人之下的储君今日的狼狈模样。
把苏裴之逼入了别人看不见的死角,顾廷慢慢的矮下身子来。
“哟,大公子,连微臣都不敢看了吗?”
顾廷嘲讽开口。
苏裴之痛苦的闭眼。
忽然,他感觉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温暖而干燥的手。
恰似当年同窗时候,两个人惺惺相惜。苏裴之感受到那温暖,一霎时也忘却了手心的疼痛,反手握紧了对方的手。
他悄悄抬眼,看见顾廷冲他笑,眼角有泪花,仿佛还是当年的温良模样。
苏裴之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也冲他一笑。
“你们出去,把刀留下,大公子是体面人。还有,抬个草席进来。”
言下之意就是要他死的体面点呗,派来监督顾廷的人都明白,纷纷出门守着。甚至有人去找草席了。
苏裴之大脑一片苍白,看见被扔在地下的刀,嘴唇发白,惨淡一笑:
“果然你今日,是来送我的。也罢也罢,父亲头七我未能与他诵一经一句,我亲自去黄泉陪他,也是好的。”
说着,他拿起那匕首,颤巍巍的就要摸脖子。
“殿下不可!”顾廷一把夺过刀子,按住苏裴之的肩膀,低声道:“我是来救您的!”
苏裴之不可置信的看他一眼,继而苦笑一声摇摇头:“算了,顾廷,你好好辅佐二弟坐镇江山,也是一样,二弟资质不差,只是年少轻狂血气方刚,你要辅佐他明是非辨忠jian…”
“殿下!”顾廷着急的打断他。
“我实在不行了,就算你不来,我也快去了。”苏裴之叹口气:“算你我这辈子缘断了吧,也是我福薄,不陪享宗祀…”
”殿下!”
“别说了,让我安心的走吧。对了,这猫儿就当我送你的饯别物了,好好待它…”
“殿下,皇上是被二殿下杀死的。”
苏裴之的声音硬生生被恰掉了,他愣愣的看向顾廷,顾廷红着眼眶看他,声音低沉而压抑:“您还要去死吗?”
“你说什么?”苏裴之一把按住他肩膀,丝毫不管手心的碎片。
“我说,皇上不是病死的,是被二皇子杀了的,因为二皇子不满皇上迟迟未曾传位,起了毒心,在监狱里面折磨您也是他的意思。”
“他怎么能这样…杀父弑父…”苏裴之浑身一片冰冷。
“他连亲父都能杀害!还能执掌江山社稷吗?殿下!您就忍心这样去死了?”
“不能…不能…这猪狗不如的东西…”苏裴之又是气又是悔恨,一口黑血吐出来,险些昏死过去。
“大人…”
有人敲门起来,催促动手。
顾廷一把把匕首塞进苏裴之怀里:“待会我救您出去!您拿着这个!有用的!千万不要动气,屏住气!来不及说许多了!”
说着,他从袖里掏出一个厚厚皮囊,塞到苏裴之脖子边,取出小刀割裂,血ye四溅,腥味蔓延开来。
苏裴之真的仿佛被砍中了一般,僵僵的倒地。门打开了,有人试探过苏裴之鼻息,大家手忙脚乱的把他塞进了草席里捆起来。
他闭着眼,屏在呼吸。感觉整个世界暗了下去。
唯有手按在心口,紧紧贴着衣裳里的匕首,那手还在微微颤抖。
69. 杀弟 此中真相唯你我知
草席被匆匆卷起, 扔到了御沟里。
苏裴之静静的感受着深夜的凉气,双手麻木已经不疼了,御沟里堆积的淤泥渗进草席缝隙里, 他犹如沉沙, 慢慢的陷进去。
淤泥都带着清新的气息。
他艰难的爬了出来,扶着墙站定身子, 愣住了。
这是苏胥居住宫殿的后花园。
他瞧见前面隐隐约约有灯光, 就摸索着向前, 脚步一深一浅的在草地里蹒跚着, 他想去看看父亲的灵位。
“姑姑, 这门锁了没?”
“锁好了,您放心吧。”
门口打更巡逻的小太监和宫女打过招呼, 脚步渐渐远了。苏裴之喘着气背靠在铁门上, 铁门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声响。
他脊背一凉。
“今儿的风恼人的很, 吹的门直咋呼, 你可别惊扰了皇上啊。”
宫女回头, 嘀咕一句便走远了。
苏裴之呼吸更重了, 他紧紧捏着铁门门栓处。
皇上?
苏裴琛已经登基做了皇上?莫非他还住在父亲的宫殿里面?
苏裴之闭上眼, 自侧门走了, 苏胥的宫殿他最是熟悉, 因为夜里苏胥经常召他前来,在月下畅谈国家大事。
一路上他一个人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