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满满。
不论心里多疼,她面上都一直笑着,和他开着玩笑,逗着他多说一点。
因为知道这是他作为这个家庭成员的最后一晚了。
她要让他敞开了回忆,敞开了怀念。
他们一直在外面呆到陈放喊他们回去。
“上楼吧,早点休息。”陈放脸上隐约有了点笑意。
上到三楼,推开卧室的门,两人俱是一怔,明白过来陈放把他们支出去的用意。
室内被装点成婚房。
两只龙凤红烛床上铺着旧式的龙凤呈祥红色喜被,两套红色手工刺绣的寝衣,整齐放在枕边,地上摆放着成对的红色拖鞋。
两人走进卧室,看到梳妆台上放着一封信。
陈知言展开,只有一张薄薄的纸。
上面是陈放的笔迹。
“言言,慢慢,你们好,请原谅爸爸妈妈无法参加你们以后正式的婚礼,只能用这种方式提前送上祝福。很高兴你们可以选择彼此,愿意携手共度余生,爸爸妈妈在这里祝你们一生幸福。”
落款是陈放和时景。
时景的名字是她自己的笔迹。
短短几行字,陈知言看了一遍又一遍。
“这也是你妈妈的意思。”
陈放下午说的话犹在耳边,可一直到现在,陈知言才有了真实感。
信边上还放着一个旧式的首饰盒。
陈知言打开,里面是一对莹润细腻的玉镯,灯光下泛着羊脂般的光泽。
“这是我爸妈结婚是,nainai送给我妈的。”陈知言眼眸中浮现水光,“现在她愿意送给你……”
送给江恋便意味着认下她这个儿媳,同样,也就是认下他这个儿子。
江恋眨掉眼中的雾气,伸出手腕:“帮我戴上。”
玉镯大小刚刚合适,像是量身打造。
两人洗漱完,换上大红寝衣,躺在龙凤被中,静静听着红烛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江恋伸出胳膊,穿过陈知言的颈,把他的揽过来,让他埋在自己的怀里。
过了许久,shi意透过布料,传到了心口的皮肤上。
隐隐灼热。
-
夜间,江恋突然从梦中惊醒,之后就睡不着了。
怕吵醒好不容易入睡的陈知言,她踮着脚,悄悄下楼,想要去厨房找点吃的。
路过客厅时,眼角余光一瞥,她吓了一跳。
落地窗边坐着一个人,皎洁的月光落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恬静优雅身影。
江恋平复着心跳,犹豫着走过去。
“景姨……”她轻声叫道。
时景转过头,看到她,淡淡一笑,招手示意她过去。
江恋走近后才发现地上散落了几个空酒瓶。
“您,您喝酒了?”她讷讷的问。
时景“嘘”了一声,说:“看,今晚的月亮多美。”
江恋迟疑的坐在她对面,暗中打量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现在的时景,与常人无异。
时景看着窗外,突然笑道:“别害怕,我现在是清醒的。”
江恋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景柔声说:“虽然我真正清醒的时候很少,但每次都能看到这么美的月光。”
她又痴痴看了会儿,转回头,对江恋笑:“没想到,许舒那么温柔的的一个人,竟然会有你这么伶牙俐齿的孙女。”
江恋现在确定了,她是真的清醒着。
“对不起阿姨,那天是我说的太过分了,我向您道歉。”她内疚的说。
事后,陈知言告诉她,时景只是生病了。
自从那年家中生变,时景突然发现,视如己出的孩子是丈夫的私生子,情绪崩溃,开车冲出去时发生车祸,伤到了头部。
有的时候她会不记得这段变故,记忆停留在以前,记得一家三口的温馨幸福,那时的她情绪最平和,也可以保持很长时间的稳定状态。
有时候她会不记得以前的事,只记得自己被欺骗被背叛的这一段时间,怨恨让她情绪狂躁,无法控制。这种状态持续的时间比较短,很快就能过去。
但她不能和陈知言相处。
陈知言会刺激到她某个神经点,绝大多数时候会让她切换到狂躁状态,最严重的时候会自残。所以后来陈知言就不敢再回家了。
还有第三种状态,就像现在这样,彻底的清醒,发生过的所有事全都能记起来,但可以控制,像普通人一样。
这种状态极少出现。
这时的她看起来很正常,却像是在走钢丝,是她最痛苦的时候。因为她要清醒的面对自己的过往,在疯癫和痴迷的夹缝间游走。
时景笑说:“没关系,你说的很对,阿姨要谢谢你。”
说着,她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酒:“也许很快我就会重新陷入混乱,现在我说的话,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