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是爱他的。
无论是那套代表着聂家血缘的老房子,还是那栋他成长的小别墅,都是聂叔叔没有宣之于口的疼爱。他在用最后的一点微薄能力,想要护航他的人生,不希望他随他一起陷入泥潭。
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最后的呵护。
“你看。”那旖笑着,眼中却盈满泪,“在聂叔叔心中,你一直都是他的儿子。”
聂余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嘶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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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余把聂国兴带回了老城区,葬在了爷爷nainai身边。
虽然只是新区和老城区的距离,但也是落地归根。
他相信他爸是想回去的,在下葬那一瞬间,他感受到风传来的愉悦。
他知道,他爸解脱了。
他不在乎失败,也不在乎别人的谩骂诋毁,让他扛不住、彻底压倒他的,只有永无止境的内疚。
他无法原谅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导致华鼎出事,间接害了六个家庭。
他最终还是在日复一日中被愧疚彻底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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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涛骇浪后,海面归于平静。
聂余没有再去打工,他每天像个普通的高中生,埋首在海量的题目中。除了性子变得有些独,生活和行为上并没有其他改变。
午休时间仍然会去篮球场打球,周末会去图书馆,会在那旖提议考同一个大学时,啃下她给的重点内容。
生活似乎已经彻底归于安定,他们都在为未来积极向上努力着。
高二结束的七月末,他们也迎来了十七岁的生日。
那天天气很好,相比去年的今天,好的简直有些晃眼。
大地被炙烤,连空气都是燥热的。
那旖乘坐去年那路公交车,在即将到站时,透过车窗看见了等在公交站的聂余。他穿着一件白t,右手食指勾着鸭舌帽,剃得短短的寸头张扬桀骜。
去年的生日计划被打断。
今年他们准备完成去年没有完成的计划——去游乐园。
曾经的新区游乐园,经过岁月的沉淀,如今也有了一些年头了。
这几年增加了许多游戏设施,人气不降反增,客流量极大。
排队买完票,聂余和那旖挤在一群几岁的小朋友中间买棉花糖。
“那年我明明在游乐园门口看见你了。”聂余把老板做好的棉花糖递给那旖,“但是一眨眼,你就不见了。”
那旖默默接过。
“你故意躲我。”聂余瞅她,“太明显了。”
“……”
“但我那会儿傻,没发现,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那旖小声嘀咕:“谁让你说话不算话。”
“你说要来找我玩,可你一直没有来。”
“……”
“我等了你好久。”
这下换聂余不说话了。
他们在游乐园里疯玩了一天。
聂余实现了小时候被年龄和身高限制的畅想,云霄飞车,跳楼机,海盗船……什么项目刺激,他就拉着那旖玩什么。
晚霞漫天时,他和那旖去坐了旋转木马,在一群小萝卜头里,两个高中生格外的显眼。
夜幕降临,星河漫天,摩天轮渐渐升空。
这是那旖第二次乘坐摩天轮,一次在三岁,一次在十七岁。
在离天空最近的那一瞬,聂余突然扭头看着她。
少年目光深邃,眼中流动着难懂的情绪,他背后映照着整点盛放的烟花,漂亮得晃人眼。
在那一瞬间,那旖觉得聂余似乎想说什么。
又或者,她想对他说什么。
但是太美了。
画面太美,气氛太温馨,时间过得尤为快。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远离天空,那股冲动也随着烟花的消逝而渐渐沉淀。
最后他们什么都没有说,摩天轮落地,他们离开了游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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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
“想吃烧烤吗?”聂余转了转脑袋上的鸭舌帽,“我知道旁边有一家还不错的烧烤店。”
那旖想了想,点头:“好。”说着又抬头扫了他一眼。
聂余轻笑:“怎么了?今晚一直偷看我。”
“谁偷看你。”那旖下意识反驳了。
片刻后,忽道:“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聂余微顿,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笑道:“你才怪,都偷看我几次了。今天生日,放肆一点,哥请你喝啤酒,敢喝吗?”
“喝就喝,谁怕你!”
烧烤店人满为患,喧闹不已。
聂余拿了五瓶啤酒,那旖大言不惭,但只喝了半杯,脑袋就开始有些晕乎乎。
她趴在桌上,手里攥着酒杯死活不放,目光有些放肆地看着聂余,磕磕绊绊道:“你就比我大三分钟,不要老是哥啊哥的,我不想要哥……”
聂余眼不挪地望着她,声音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