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漫不经心笑了声,答非所问:“你觉得可能吗?”
温逢晚仔细想了想,“我回国以来没有和其他人产生过纠纷。”
谢权笃定道:“他们不傻,告你之前找人把你揍一顿,这不等于给你翻盘的机会。”
本来周连清自杀的事情就和她没关系,仗着受害者的名义胡作非为,再加一条蓄意威胁,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温逢晚若有所悟,“你说的有道理。”
说完,她准备回屋整理一下周连清就诊以来的记录给祝恒发过去,转身的瞬间手腕被拉住,她脚下不稳,险些往后倾倒。
腿弯抵住沙发扶手稳住了后倾的身子,温逢晚盯着手腕上那只手,目光顺着手臂往上挪,停在了谢权的脸上。他眉心紧蹙,冷着脸:“你打算把我晾在这?”
温逢晚垂下眼皮,觉得把人晾在这是挺不好的。她思索片刻,真心诚意发问:“要不,我帮你叫辆车送你去酒店?”
谢权脸部的肌rou绷得无知觉了。他其实不太理解,一个单身未婚女人在经历了那种情况后,怎么还能如此淡定地独居。
谢权深呼吸几次,尽量保持正常人的语气:“他们能进到小区,肯定知道具体楼层。”
经他一提醒,温逢晚想起门卫迟疑刺青男那伙人是她亲戚的话语。小区安保严格,外入车辆必须报上户主的名字和单元楼层,经过核对才能放行。
所以,那群人一定知道她的门牌号。不达目标,很有可能卷土重来。
谢权掀了下眼皮,非常冷漠地陈述一个事实:“刚才,你竟然还想赶我走。”
最后三个字被咬的格外重,说话的人仿佛将想掐死她的力道都用在了上面。
温逢晚认清现实后当机立断:“不如,等我给祝恒发完资料,我跟你一起去酒店?”
谢权头抬起来一点,“去酒店?”
温逢晚抿了抿唇,“家里不是不安全么。”
“你自己住,是挺不安全的。”谢权直勾勾看了她一会儿,仁慈地补充,“但,我不是在这吗?”
温逢晚倒也不介意让他住下。主要怕那群人找了更多的帮手来,他一个人应付不了。
她思忖的空隙,一段不长不短的沉默让谢权以为是无声的拒绝。
他宽宏大量道:“你要是想和我出去开房,也不是不行。”
温逢晚错愕地抬起头,他说什么?——你要是想和我出去,开房。
噢,出去开房。
她微微睁大眼,脑中繁杂的思绪被他这句话糅成浆糊。
谢权像是怕她没听清,不紧不慢又确认了遍:“快决定,是和我出去开房,还是——”
后面的选项没来得及说,眼前突然扑上来一只娇小却攻击性极强的生物。随后他的脑袋被人掌控住,一丝不苟打理出造型的头发被狠狠揉乱。
温逢晚单膝抵着沙发扶手,双手放在男人头上一通乱揉,嘴里边嘟囔着:“会不会好好说话啊。”
谢权喉结滚了滚,突然开始笑。和经常听见的那种寡淡近似冷嘲的笑声不同,这次的笑声更真切。
低沉缓慢的声线响在耳畔。
温逢晚愣了秒,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机械地退开步子。发现那团黑色的头发太像杂草,她吞了吞口水,佯装镇定地伸手帮他捋平。
松开手,那撮毛又翘起来。
谢权很乖地抬手按住那撮毛,给自己理顺头发。
温逢晚确定他的神情没有任何异常后,放松下来,“我去整理一下客卧。”
谢权脸上的笑意未褪,跟在她身后进了客房,懒洋洋靠着门栏,欲言又止的样子。
温逢晚做好心理准备,“你想说什么就说。”
谢权直起身,收起悠闲散漫的姿态,“温逢晚。”
“嗯?”
“你刚才的样子很可爱。”他垂头,额前的碎发耷落,声音很轻,“以后面对我的时候,能不能,别压抑自己了。”
你其实可以,不那么成熟大度,没必要事事优秀,你只要过得快乐就好。
所有人都以为那副温柔成熟的外表是真正的她。只有谢权,看出她的压抑和伪装。
温逢晚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回答。
谢权靠回了门栏上。明知道她听见了,却不急于得到回答。他轻飘飘添上句:“你答应的话,我就原谅你对我动手动脚了。”
温逢晚沉重的心情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
温逢晚先回了卧室。
进屋前,谢权坐在沙发里看手机,看得很认真,她想了想,互道晚安可能会让他自我陶醉,于是一声不吭进了屋。
进屋没多久,门外响起脚步声,很规律的一段声响,突然在她房门前断了。
然后,过了半分钟,谢权敲响门:“我睡觉睡得不死,有事可以叫我。”
温逢晚抱着被子,只露出个脑袋在外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