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九点。
犬吠鸡叫人声杂糅到一起,有点吵。只是两床棉花做的云絮实在是太软了,金宝宝决定两耳不闻窗外事,嘤咛一声,拉过被子盖住,继续睡觉。
门外。
一只黑影猫着腰摸到二楼最里面的房间门口,耳朵贴住门。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她还没醒!
即使隔着眼前的木门,他也能看见昨天浴室里那具雪白的身子正软乎乎的躺在床上,等着他搓扁揉圆。
鼻尖呼吸加重。
你干什么!
门把上的手明显一颤,慌乱的收回来,谢霖转过头,讪讪一笑,
哥,你怎么来了。
谢有鹤眉间微聚,唯有手中水杯内的ye体,影影绰绰地与他眼底的波澜呼应,明明水未及杯口,却仿佛要溢了出来。
谢霖对他一向是直呼其名,这种兄友弟恭的称呼在他十五岁后就再也没有听过。
他又想干什么?
我问,你在干什么?
眼神犀利,仿若一只Yin森的蛇牙,试图从他的指甲盖扎进去,淌出血,顺着皮rou,滋啦啦再钻进手臂,钻进心脏。
蛇?
大脑尖叫,突觉指尖一痛,谢霖浑身一震,这个怨毒的眼神,跟几年前他在河边看过的眼神一模一样
啪。
啪。
坚硬的鹅卵石高高扬起。落下。
肆虐的砸到那具倒在河滩的身体上。头骨与石头不依不饶的激烈碰撞。
地上的rou体仿若不知疼痛,毫无招架的挣扎,像是菜板上瘫软的猪rou,任人宰割打砸。月光下,粘稠的鲜血呼呼的往外冒,淌进河里,血腥气顺着水流飘到他不断扩张、收紧的鼻腔里。
杀、杀人?
碎裂的钝响,像是砸到他心上。隐匿在密林后的谢霖吓得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哗啦。
浸染着鲜血的鹅卵石被抛到水里,四溅起水花。突然,那只蛇一样的竖瞳射过来
死人了。
回过神,谢霖看着谢有鹤冰冷戒备的眼睛,呼吸突然变得急促,
是、是你?
他在害怕?
哼。
谢有鹤一脸Yin沉,对谢霖浑身表达出的惊恐不为所动,走过去,
谢霖,你别逼我。
饼子脸簌簌的抖动着,被谢有鹤用肩狠狠一撞,开始哗啦啦往下掉脆皮。
真的是他!
那个杀人凶手!
屋内。
还有些许未散去的情爱的味道。
布谷。布谷。
林间有一只小鸟,托着灰白的尾翼,灵活的穿梭。
布、布谷鸟?
金宝宝猛地拉下被子,要往窗外望,却迎面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
朱生豪先生说,醒来觉得甚是爱你。
一觉醒来,枕边温暖,那个此生最是珍爱的人尚在人间,要与自己度过世间所有新鲜嫩芽组成春光。
真好啊。
金宝宝探出被窝,搂住谢有鹤的脖子,一脸的慵懒,窝到他的脖颈,
喝点水。
倾斜杯子,缓缓渡到她口中。
她每天起床都会先喝一杯排毒养颜蜂蜜水。
哦。
水进胃,抿了抿唇,
这是什么蜂蜜?
她居然没喝出来。
油菜花。
嗯?金宝宝眼前仿若摊开一大幅黄澄澄的油菜花画卷,酣畅淋漓,我怎么没看见?
花期过了。
哦。
乖,起来了。
谢有鹤揉了揉金宝宝圆润的肩头,有点凉。农村的清晨沾着露水,要比钢筋混凝土的城市冷一些。
小脑袋在他颈窝处继续蹭了蹭,
我好像听到布谷鸟的声音了,我还没见过。
布谷、布谷。
耳边又响起了鸟叫。
金宝宝惊喜的抬起头,见他两瓣薄唇一张一合模仿着,居然是可爱的人造大杜鹃!
谢布谷。
她捏了捏谢有鹤的脸,啵地亲上去,发着嗲,
我今天要穿裤子。
昨晚那张方正的国字脸让她有点作呕,一丁点皮肤都不想漏出来。
灰色的豹纹打底防晒衣,外面套个白短袖,再加个白条杠的黑色运动裤。
严防死守。
一番洗漱,收拾妥当下楼。
乌黑的饭桌被摆到院子里,上面盖了一个粉色的蚊帐?
揭开。
是一碗缀着翠绿青菜的清粥,一小碟淋着鲜红辣椒油的爽脆胡萝卜,一个绿皮咸鸭蛋,最边上还摆了一个喷香的烤地瓜!
只有一个人的?
叔叔阿姨呢?
他们都吃了。爸去村头的鱼塘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