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白云,阳光通透。花花绿绿的衣服,一簇一簇花瓣肥厚雪白的柚子花。
烈烈起风。
很香。
绿油油的秧田里的灰色的水泥柱上顶着一个大广播,不知道调到了哪个频道,放起了一段《你的眼神》。
女声浑厚,偏偏柔情细腻。
谢母白了她一眼就气哄哄地走了。
爽。
懒洋洋的阳光照得金宝宝整个人都瘫软起来,发困。要是谢有鹤在就好了,她就要窝到他怀里撒娇打滚。
他一回来就去打扫了一遍卧房,刚才又离开去给她买棉絮了。
干嘛要买棉絮。
谢家还是用的以前那种老式的条凳,饶是她的丰满的蜜桃tun也禁不住老木头的不解风情的死硌。
偏偏长久以来的调教又让她习惯于挺直了腰背坐如钟,屁屁有点疼啊。
金宝宝望了眼路口,低下头,听见那边的草丛传出声音,又抬起来。
是一条大黄狗。
泄气。
眼见得谢父杯里茶水的快见了底,她拎起水壶便给掺了水。然后笑嘻嘻的捻起几个花生,手指翻飞。
“哒哒。”
红衣肥果翻滚着进了碗。
谢有鹤说晚上要给她做甜酱粥。
是叫这个名字吧?
“吃你嘞瓜子,不用帮我。”
谢父摆了摆手,一把将装着花生米的瓷碗揽到自己面前。
小姑娘礼数好,但来者是客。没道理让客人做太多。
“没事,我本来也不太吃瓜子的,容易上火了。而且我在家也帮谢乖做的。”金宝宝又把碗拉过来,宽慰着,“我就是看着娇气。其实我也做事的。”
她想起之前在家里她在厨房边上老老实实地剥蒜,她明明那么乖巧,明明美的像个被Jing心雕刻的娃娃,他偏要学着东北话叫她扒蒜老妹儿。
哼,她还没在他面前穿过皮草呢。
吓死他。
“上火啊。那明天我切山上给你挖点蒲公英,熬一哈,你喝两碗就没事了。”
南方的方言不分边音鼻音,可是怎么那么好听。
这一句她听明白。犹豫了一下,终于问出口,
“叔叔啊,方便问下谢有鹤的身世吗?”
“什么?”
谢父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是很明白的她的意思。
“老大没跟你讲过?”
“我是想问,他是不是姓谢。”
谢父歪着头,思索了一下,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想问谢有鹤的亲生父亲是不是姓谢。
“不知道。我姓谢。”
口吻硬邦邦的,像是生气了。
金宝宝会看眼色,赶紧弥补,“叔叔,谢有鹤永远姓谢,永远是你儿子。等他将来出息了,会好好孝顺你的。”
“嗯。”
金宝宝看着谢父眉间紧皱的川子渐渐舒展开,心里松了一口气。
一般情况下,父母若是迫不得已丢下了孩子,不管怎么样都会留点东西,比如名字、小衣服什么的以方便将来相认。
谢乖被捡到的时候身边什么都没有,只能说明,那对夫妻,一点都不想要他了。或者是那对夫妻凶多吉少,不存于世。
“叔叔再给我讲一下谢乖小时候的事情吧。”
谢乖?
谢父这回是听明白了,小年轻叫人都是这么黏黏糊糊的。
齁死个人。
“老大啊,老大从小是个好孩子,懂事得很。这个村里谁不知道我谢老二捡了一个宝。他小时候一点都不淘气,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么点大的时候,”谢父比划着桌子腿的一半,“这么小,就会搭板凳给我炒菜。当时吓死我了。你说他那么小个子,万一掉锅里怎么办!”
锅里?
金宝宝还没见过乡下的铁锅,她在想小ru猪那么大的谢乖乖怎么掉进十一寸披萨大小的锅里头?
“好吃吗?”
谢父表情突然一言难尽,“没熟!”
“那白菜,生的,哎呦,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啃第二口。后来被我悄悄拿去喂猪了。”
谢父好歹是教小学语文的,说起这些东西,表情生动,活灵活现,像个说戏的。
“那时候,家里真的很穷,营养也跟不上。一周就能吃一次rou。初二的时候,全班男生差不多都在青春期了,那个头,跟下了雨后的笋子苗苗,窜的老高。就他最矮。把我急的,嘴巴都起泡了。”
谢有鹤现在也挺高的,刚刚卡在一米八的关头上,加上人又Jing瘦,整个人修修长长的,隐隐有芝兰玉树之风。
“后来不就长高了吗?”
她突然想到要是谢有鹤只有一米七,那她就穿Repetto家的平底芭蕾鞋。
反正他跑不脱。
“对啊,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