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光线将男人照得很不真实,身形轮廓被镶了一层金色的边,柯七律看着看着,就看入了迷,一滴眼泪猝不及防砸落,烫得她缩回了手。
仿佛心灵相通一般,秦城忽然抬头,朝她的方向看过来。
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他们的视线就那么忽然交汇了,像两股麻绳拧在一起,死死地用着力,谁也不肯先抽离。
“看够了吗?”白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下一秒,斩断了麻绳,“我答应你的,我做到了。”
“不,还没有。”柯七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要确定秦城安全出境,回到中国。”
“没问题。”白桑毫不犹豫地点头,“但我的人没办法接近边境,只能靠他自己离开,我会给他一部车,其余的恕我无能为力。”
“好,不过我要随时和他联系,确保你没有耍花招。”
“成交。”
白桑早已设好了局,不怕她提出任何要求。只要秦城脱离自己的势力范围,那总有无数意外在等着他。
想顺利回到中国?
那就只能想着。
下方,阿辉将车钥匙交给秦城,他再次抬头,那里却已经空空如也。
“秦队长,后会有期。”白桑夹着烟,站在别墅门前冲他挥了挥手,“一路顺风。”
秦城什么都没说,发动车子,强忍着悲痛的心情离开。
车的轰鸣声逐渐远去,直到最后什么都听不到,柯七律紧紧缩在阳台的角落,疯了般咬着自己的拳头,压抑着汹涌而出的痛苦,任眼泪肆无忌惮地往下流。
阳光那么烈,她哭得那样伤心,那样无助。
车子带走了她的心,她的魂魄,让她再没有一丝勇气去想象未来的路。
只看得见一片漆黑,望不穿尽头。
秦城离开的翌日凌晨,便音信全无,她找到白桑质问,得到的回答是秦城很可能已经接近了边境,山区是收不到信号的。
她连续两天紧随白桑,企图得到有关秦城的消息,但白桑除了待在书房翻书籍,每晚到健身房做两小时运动外,就只是休息,并没有指使阿辉做任何事,这让柯七律感到崩溃。
而与此同时,远在洛疆分局的李科吃过早饭,刚回到办公室时,忽然发现一直都不曾有任何动静的信号接收器,闪动着红色的光点。它就像是一颗跳动的鲜活的心脏,救活了奄奄一息的病患,令所有人眼前一片光明。
…………
秦城离开后的第五天,阿辉带着半截苍白的手指交给白桑。
“这是沈开从尸体上截下来的,让三哥放心。”
“确定人死透了?”白桑欣赏着那根毫无生气的手指,面无表情。
“沈开亲自烧的,我赶到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他只留了这根手指,说给三哥当做纪念。”
白桑扯起唇角,笑了声:“他倒挺会揣摩人心思的。”
阿辉以为他会开心,毕竟秦城是杀死白林的罪魁祸首,当初白桑选择换上梁萧的脸进入中国,就是为了报仇,如今心愿已了,本应该放声大笑,可他的神情却十分落寞,根本不似一个刚为自己亲兄弟报了血海深仇的模样。
“三哥为什么不高兴呢?”
“不清楚。”白桑缓缓摇头,将装着手指的盒子盖好,还给阿辉,“拿走吧,别让柯七律看到。”
阿辉皱眉应了声,离开两步后又没能忍住,复走回来:“三哥,我有话想说。”
白桑觉得奇怪:“有什么就直说,你怎么变得这么优柔寡断?”
阿辉不自在地咳了咳,站得笔直,思忖片刻后才鼓起勇气开口:“我觉得三哥从中国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不,不对,是从您换上梁萧的脸之后,就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白桑挑眉,疑惑道:“是吗?哪里不一样?”
“以前三哥做事特别果断,若放在之前,秦城肯定活不过到缅甸的这一天,早在中国被抓的当天晚上,就会被您一枪崩了。可您却没有那么做,而是带他一路回到这里,又放他走。虽然最后还是杀了他,但这实在不像那个白三哥所做的事。不知道我这么说,您能不能明白。”
“其实你可以说得更简单。”白桑微微一笑,“无非就是想说,我没有以前狠了,对吗?”
阿辉尴尬地抓了抓头发:“还是三哥厉害。”
白桑直起身,轻拍了两下他肩膀,沉声开口:“那你觉得,是以前的我好,还是现在的我?”
“那要分什么情况。”阿辉直言不讳,“如果是对待秦城这件事上,我还是觉得三哥狠点儿比较好,毕竟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三哥比我更懂这个道理。但在对待手下人的时候,三哥现在就挺好,比之前有了些人味儿。”
白桑“噗嗤”一声笑出来:“那你意思是说,我之前都是牲口?”
“三哥误会了,我真没这意思!”
阿辉吓得连连摆手,欲要澄清,却被白桑伸手制止。
“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