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传闻:亚斯顿公爵需要吸食人血。相处三个月,钟彦离没有闻到半点儿血腥气,作为一个神职人员,钟彦离对血腥味最为敏感,他既然没有闻到,只能说明三个月内,亚斯顿都没有吸食过人血。
他为什么不吸食?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拿到无数的贡品,甚至在血魔堡的辖地,有无数的民众是亚斯顿的狂热追随者,别说是让亚斯顿吸血,便是为亚斯顿献上自己的性命,那些民众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钟彦离原本坚毅的心,突然裂开一道怀疑的缝隙。教皇口中那个暴虐成性,吃人嗜血的怪物,真的是眼前这个脆弱而完美的男子吗?
突然,钟彦离低低地笑了起来,掏出随身携带的秘银匕首,轻轻一划,银光闪过,一条红色的血线便从钟彦离的手腕滑落,滴入亚斯顿公爵苍白没有血色的唇边。
亚斯顿没办法在这种时候拒绝任何鲜血的诱.惑,他下意识地打开紧紧闭上的齿关,近乎饥渴地吞食着那让人迷醉的味道。
不过片刻,亚斯顿浑身的抽搐就彻底停下,而钟彦离也不过低yin两句咒语,就修复好了自己身上的伤口。
这样流一点儿血,对于钟彦离来说,不过是小伤口,不需要几个小时就可以恢复如常。
很快,亚斯顿公爵从地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还坐在地上的钟彦离,神情冷漠而高傲:“区区一个仆人竟然也敢如此冒犯主人,去惩戒室面壁十天。”
钟彦离没有任何反驳的欲.望,他顺从地低下头,单手放在胸前对亚斯顿行了一礼:“是,我的主人。”
说完,便微微躬着身体出了亚斯顿公爵宽广的书房。
刚刚一关上书房的门,钟彦离便沉沉地吐出一口气,他感受到了,在书房里有可以杀死亚斯顿公爵的事物,那是在踏入书房的一瞬,钟彦离感受到的一种确信。
这种没有依据的确信,就是神启。从来都没有出过错的启示。
没想到杀死亚斯顿公爵的武器,竟然就放在亚斯顿自己的书房当中。
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钟彦离的唇角勾起一抹纯净的笑意,缓步朝着惩戒室走去。
而在一门之隔的书房内,黑色的血ye顺着亚斯顿的唇角划下,带着荼蘼的美丽,悄然绽放在鲜红色的地毯之上。
仿佛一朵红色玫瑰,开到枝叶糜烂。
伸手按住书桌的一角,亚斯顿终于缓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唇边溢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亚斯顿沉沉地盯着那扇巨大的木门,仿佛隔着巨大的木门就可以看到那木门后的钟彦离,那个,被自己放在心上的人。
亚斯顿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到书桌边,拿起那桌前放置着的一枚黑色水晶球,面容上浮现一抹似怀念,似温暖的笑意。
“如果,这就是恶魔的诅咒......”亚斯顿近乎温柔地抚摸着黑水晶球,细心地擦拭着水晶球的表面,就在亚斯顿手指触碰到水晶球的一瞬,清稚的声音从水晶球中传来:
“这片森林很危险,我带你出去。”
“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会永远陪着你。”
亚斯顿张开嘴,缓缓地念出最后一句话:“我会永远陪着你。”
他身后的彩绘窗棂在他脸上投下一片迷离的色彩,窗外,漫天的飞雪似乎下得更大了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对着大纲写,怎么感觉越写越长了?奇怪...
☆、卧底,血ye和处刑日
血魔堡再度恢复了宁静。城堡中居住的主仆二人都对那天的事矢口不提,却形成了一个两个人都彼此默认的习惯。
在每日早晨钟彦离端给亚斯顿的红酒中,总是有他自己的血ye,而且含量不低。
亚斯顿每天都会平静地喝下钟彦离递过来的红酒,安静地吃完钟彦离准备的早餐,再缓步踏入那间宽阔的书房。
时间悄然而逝,钟彦离看着窗外似乎永远也不会变幻的万里雪原,莫名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安逸感。
明明,在这空旷的城堡之中,只有自己和亚斯顿公爵两个人,却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寂寞。两个人彼此自由地过着自己的生活,互不干涉也能够自得其乐。
唯一能够有两句交谈的时间,大概就出现在晚餐之后。
那时候亚斯顿会窝在宽大的红丝绒躺椅上品酒,而钟彦离则会拿起一本书在壁炉前默读。这样安静的几个小时里,亚斯顿总是一动不动,目光也似乎虚无而没有焦点,偶尔钟彦离读到某一部分的内容,微微蹙眉,或者轻笑一声,亚斯顿才会询问一句。
这样的交谈一开始很短促,钟彦离对亚斯顿有戒心,不会和他深谈,只能保持恭敬而冷淡的态度。
可是慢慢的,钟彦离发现亚斯顿很多见解都和自己很相似,如果不是因为阵营站在了对立面,钟彦离恨不得把亚斯顿引为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