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起来,她看着顾建年的眼睛,轻声说,“建年,我也很爱你,一直都很爱你。”
这句“我爱你”,她等了八年,今天终于听到了。
曾经她设想过,等顾建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一定要得意一番,要在他面前作威作福,感受一下胜利的喜悦。
可是现在,真的听见了他说爱她,她只有满满的感动,她很想哭。
陆濛真的哭了,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在顾建年脸上,慌得顾建年一把抱紧她,“怎么哭了?”
“开心。”陆濛伏在他肩头,“建年,我很幸福。”
“我也是。”顾建年真心实意地说:“很幸福。”
一夜好眠,第二天天公作美,说好的小雨竟然停了,等到陆濛一行人吃完早饭,太阳已经从云层里冒出头了。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亲戚家就住在茶园旁边,隔着一条河,对面就是连绵起伏的茶山。云层稀薄疏淡,天空蓝得澄澈而透明,河里里涨满了水,哗啦哗啦奔流不息。
“真不错,天竟然晴了!一会儿我们带你们去茶园看看?”
说话的人是陆濛姨父的第二任妻子张倩。陆濛姥爷生了两个女儿,陆濛妈妈还有个妹妹,这个妹妹招了个上门女婿,没想到结婚不到两年,陆濛小姨就车祸去世,只留下一个年幼的孩子。
小姨去世后没几年,陆濛姥姥姥爷也相继离世。岳父岳母去世后,陆濛姨夫又结了婚,娶了张倩。现在徐家是张倩在管家,所以陆濛之前才担心老妈的骨灰无法在老家安葬。
张倩三十出头的年纪,一张俏丽的瓜子脸,眼睛里总写着几分Jing明,她的头发染成了时髦的金铜色,穿着黑色仿皮紧身裤,上面是一件明亮的玫红色上衣,是地地道道的乡村时髦小媳妇的打扮。
姨夫家的日子过的应该不差。陆濛看看张倩初中就辍学呆在家里的儿子,再想想小姨的女儿,心里很不是滋味。小姨留下来的女儿,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跑去打工,已经好几年没有音讯了。
“嗯,我们把祭品和香烛都一起带上吧,今天和明天都适宜安葬,趁着今天天气好,让我妈入土为安吧。”陆濛扭头看看陆柏,“小柏,你觉得呢?”
“嗯,我听姐姐的。”陆柏抬头看看远处的茶园,声音有些黯淡。
一声姐姐叫得陆濛鼻酸,她抿抿嘴,“那我们回去准备一下,一会儿麻烦姨父和倩姨带我们过去。”
“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陆濛的姨父热情地说:“都是一家人,这茶园还是你姥姥姥爷留下来的,大姐回家安葬,是人之常情。”
张倩扭头看老公一眼,也笑道,“是呀,都是一家人,别这么客气。”
听说陆濛这个老公很有来头,是大城市的大老板,她想让自家不成器的儿子跟着顾老板出去长长见识,也学点本领,省得他天天在家玩游戏。
陆濛,陆柏和顾建年回去准备祭品,张倩走过去踢儿子一脚,“小斌,你怎么回事,看到姐夫连个笑模样都没没有。”
小斌低头玩手机,被张倩一踢,火气顿时上来了,“他算什么姐夫?我跟他有血缘关系吗?妈,你想拍人家的马屁你自己去拍,别扯上我!”
张倩气得满脸通红,又生怕吵起来被顾建年他们听见,只好狠狠瞪儿子一眼,“小声点!整天只知道窝里横!”
顾建年正好在二楼的窗边,已经把张倩和小斌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他摇摇头,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即使陆濛不说,他也会建议陆濛今天安葬,陆濛姨父的这个老婆,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茶园里非常泥泞,姨父家没有多余的雨鞋,陆濛穿着昨天买的高帮雨鞋,顾建年和陆柏就只能在脚上套个塑料袋外加布套,看上去特别喜感。
茶园的小道边有一棵大树,陆濛只看一眼就想起来了,这就是老妈说过的那棵树。
祭案摆好了,瓜果鲜花都是现成的,陆柏和顾建年亲自动手,在树下挖了一个二十厘米左右的深坑,陆濛把冥币和金纸放进坑里烧了。
等纸钱全部化成灰白的纸灰,陆濛把骨灰坛递给陆柏,“小柏,你来。”
老妈一定希望是自己的血亲送她入土为安吧?小柏才是她血脉相连的唯一亲人,她这个长姐,没有资格。
小柏愣了一下,以为陆濛还是封建思想作祟,当下也没多想,接过骨灰坛,打开盖子,将骨灰缓缓倒入土坑。
骨灰缓缓倾泻入坑,陆濛的心突然撕裂般的疼痛。养育了她二十多年,尽管有些重男轻女,可是徐燕青给了她无可取代的母爱。
一粥一饭,皆是恩情;半丝半缕,皆是慈爱。
陆濛痛哭出声。从今以后,她真的和母亲Yin阳两隔了。没有母亲叮咛她,念叨她,教训她,疼爱她了……
陆柏没有哭,他的眼睛里饱含泪水,却强忍着没有落下来。他细心地将骨灰全部倒进坑里,然后和顾建年一人一锹土将土坑严严实实地填平。
看着平坦得仿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