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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你们相谈甚欢,乔轻主动向你要了电话。你习惯性地拒绝了,告诉他没带手机——虽然确实没带。这也是你的习惯之一,因为无论是带手机还是留电话,在以前都没什么意义。
清零前不需要执着于多留下痕迹。
这导致你现在没办法找到乔轻——如果现在的时间是延续性的,那记忆应该也是,电话号码也是。
你在河边和自动售卖机两个地方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坐在售卖机旁边等。你并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只是搏一个“可能”而已。
亢奋在拂晓时分已经尽数退去,只剩下一腔的疲惫的忐忑。
如果见不到他……如果见不到他……
你垂下眼,肩膀如同战败一样地垮着。几秒过后,你复又抬起头,继续盯着笔直的街道,等待一个身影从尽头走过来。
那我就去找他。
用我无尽的时间,去找他。
太阳由东到西散了一圈步,不紧不慢地把两道静止的树晒出了一层油。日头都要把你晒化了,你才瞥见他的身影。
那已经是下午六点,太阳自焚般地转成了橘红色,云层晕染出一片艳丽的红,几乎要烧到天际去。
而天还微微泛着光。
你独自等待的时候想,他如果还记不得你,你会被逼疯的。
令人庆幸的是,这个世界终于温柔了一次。
你本以为见到他你会激动到跳起来,噼里啪啦的去确认。然而当期待了一天的时刻真正来临,你却突然失去了兴奋的力气。
你一动不动地坐在路牙上,看着他一点点走过来。
很累,但是又很安心。
“怎么坐在这?”乔轻问。
他话语中的熟稔让你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等你给我买水啊。”一开口你才发现喉咙已经干涩到疼痛的地步,痛觉在见到他之后集体复苏,让你想龇牙咧嘴。
可是又想笑。
乔轻被你嘶哑的嗓音吓了一跳,连忙给你买了一瓶水。你一看是昨天你喝的那个牌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一边笑嗓子一边痛,却又加剧了笑意。
乔轻被你笑得莫名其妙。他蹲下来,和你视线齐平:“你看起来不太好。”
你不以为意地说:“毕竟流浪了一天。”
或者……很多天。
乔轻挑眉:“有一瞬间,我甚至分不清你是不是在说玩笑话。”
“别管它了。反正从现在开始,我的流浪生涯终结了。”
“听起来值得庆祝。请你去吃一顿怎么样?”
“那就恭敬不如从——”
“怎么了?”
“……腿麻了,拉我一把。”
我的……归属先生。
&&&&&&&&&&&&&&&&&&&&&&&&第10章 遮风
说是请,其实也只是去自助餐厅吃机器人做的盒饭而已。
在此之前,你随便推开了一家餐馆的门,对乔轻说我想吃这间。
你想看看他对餐馆无人的反应。
乔轻一无所觉地进了门,环顾一圈空桌子空椅子,抬手敲了敲玻璃门。
“有人吗?”他问。
指节扣在玻璃上的声音清脆地散开来。在格外的寂静里,响声格外的清晰。
你才发现这个世界如此安静,以至于如果你们保持缄默,所有事物便都睡过去了。
或者说,再没有人——或东西,还清醒着。
都陷入了安详的、无声无息的长眠。
乔轻回过头,眉宇间有一丝茫然的困惑:“似乎休业了。”
你仔细地观察着。他疑惑,却远不如应有的那么疑惑。像是隔了一层严丝合缝的塑料膜,疑问被压在合理的程度,然后被反常的漠不关心轻而易举地掩盖过去。
你笑笑,若无其事地说:“那走吧。”
玻璃门猛地后坠,嗡地一声锁上了无人的空间。
去吃流水线盒饭是你提议的。你懒得再生波折,毁心情。
你好甜口,就点了份叉烧饭。乔轻要了份凉瓜牛rou。
乔轻点完餐就看你在那不停地笑,他纳闷地问:“凉瓜牛rou怎么你了?”
你煞有介事地说:“我特别擅长凉瓜炒牛rou。”
“那正好,”乔轻道,“我特别喜欢凉瓜牛rou。给一盘我就能就着吃完整顿饭。”
“你这是在暗示我你的菜单吗?方便我给你做?”
乔轻笑起来,从容不迫地说:“能吃到当然最好了。”
你笑嘻嘻地应道:“那你一定会喜欢的。”
然后你笑容渐渐淡了下来,又重复了一遍:“你一定会喜欢的。”
饭到了。一个可以让你沉默得理所当然的借口。你吃的很慢,借此把滚作一团的情绪收了收。
你总是不自觉地看着他,这让你平静。像蜗牛慢慢把头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