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众人不远处将掳来的颌曷骏马牵出来,一边在心里慢慢重复着临时突击学来的颌曷话,一边有些担心的道:“将军,这颌曷话也太难说了,咱们又只学了几天,当真能骗过那些颌曷守军吗?”
林言个子不算矮小,但身形单薄了些,为了能显得壮实些,在颌曷的衣裳里特意多穿了几件,脸上也黏了好些乱糟糟的胡须,配上冰冷肃杀的眼神,乍一看倒不容易被识破。
林言也整理着自己身上的颌曷衣裳,淡淡道:“又不是要你们说多少句,一会儿陈武自会按着咱们得计划与颌曷守军对话,你们到时只要跟着附和就是。”
陈武是平州的一名守军,他的父母兄弟姐妹在当年那场颌曷大战中惨死或是被俘虏,宋良夺回平州后,就自愿加入了平州守军,为了报仇,他极力了解着颌曷的一切,甚至为此学了颌曷语,幻想着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混到颌曷里去里应外合,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林言通过宋良推荐找到他时他整个人兴奋极了,不用林言劝说就直接答应下来,而后就一直教着众人颌曷语。
只可惜这颌曷语对众人来说实在太难,除了林言学了几句勉强像点样,其他都说的乌七八糟,徐队正甚至为此咬破了舌头,若不是想着能夺回檀平关立下大功,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听了林言的话,徐队正的担心顿时去了不少,转而重重的在人高马大的陈武身上拍了两下,大咧咧道:“那一切就拜托陈武兄弟了,等这场仗赢了,我请你喝酒,不醉不归。”
其他人听到徐队正要请喝醉,都跟着起哄起来,好在他们还知道压低声音,又有茂密的树林挡着,倒也不担心会传到颌曷那里去。
一会儿将有一场硬仗,谁也不知道这些人里能有几个活下来,若是往常林言早就让他们噤声,可如今却带着丝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任他们打闹了一会儿,才一挥手,道:“等这场仗结束了,本将为你们庆功,现在都打起Jing神,一鼓作气夺下檀平关,争取多杀几个敌人。”
林言话音落下,众人轰然应是,而后翻身上马,跟在林言身后,出了树林往檀平关的方向飞驰而去。
有敌军来袭,城墙上留守的颌曷守军丝毫不知,此时是深夜,正是人一天里最容易困顿的时候,不用值守的颌曷兵将早就睡下了,就是值守的也找了个背风的地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也开始眯着眼打瞌睡。
他们都是数年前或十数年前就被打发到这儿守城的,一开始他们觉得自己是被委以重任,日日神经紧绷,不敢有一丝一毫懈怠,可后来他们才知道,这个活计哪儿是什么重任,完全就是混日子的,日日吃的都是一样的饭食,看的都是一样的风景,唯一觉得新鲜的就是每年春秋两季大汗派兵南下劫掠时他们给大军开开城门,打赌这次劫掠回来会有多少战果。
任何事情做时间久了都会觉得枯燥,更何况是十数年如一日?再者这十数年间也并未发生过周朝人打过来的事,如今颌曷大军更是倾巢而出,平州的守军守城都来不及,又哪会有什么胆子敢来偷袭,因此连带领头的颌曷人在内,都睡得无比安心。
因为睡得太过踏实,被吵起来的时候难免有起床气,檀平关守军如今的领头人就是如此,他先是黑着脸发了一顿脾气,待清醒了点,才后知后觉前来禀报的人说了什么,愕然道:“你是说平州城被攻下了?大汗派了一队兵马来接替我们?好让我们也去平州城杀几个敌人劫掠些财物立些功?”
领头人显然惊喜的过了头不太敢相信,直问了好几遍才逐渐冷静下来,沉yin了片刻道:“那前来接应的人呢?”
禀报的颌曷人道:“还在城外,来了不少人,不足一千,也有几百,只是那些人好像不大愿意,一直在外面骂骂咧咧,还催促我们,说若是我们不愿意,他们就回去了,这会儿回去还能赶上个尾巴,抢上几个周朝人回去做奴隶。”
听到禀报的颌曷人这样说,领头人心中的怀疑顿时去了几分,一边翻身爬起来,一边摆摆手笑着说:“他们本来能在平州杀人抢钱十分痛快,现在接了这么个差事,自然心里不高兴,本来我还以为这次大汗带兵南下我们又是没我们什么好处,如今看来,大汗倒还想着我们。”
领头人越说越高兴,往外走的步子也越快越快,竟是有几分迫不及待,禀告的人也很高兴,只是又有几分担忧,犹豫了一会儿,道:“大汗南下打仗,每天肯定有很多事务要处理,怎么会记得这种小事,会不会是敌人假扮的?”
禀报的人话音落下,领头人顿时一愣,沉思了片刻,又忽的哈哈笑起来,道:“我看你是待在这破城里太久了,太希望能有一场仗打,都糊涂了,大周朝人要是有这个胆子,咱们还能一守十几年,从前没有战事时不见他们打过来,如今大汗带着那么多勇士南下,他们保命都来不及,又哪有心思来打我们,大周朝可都是一群胆子比绵羊还小的家伙,你放心好了,这些人肯定不是大周朝派来的,一定是大汗攻破了平州,一时高兴,才让他们来替换我们的,我现在去城墙上看看,你快通知下去,让勇士们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