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白敏有些不习惯地挥了挥手:“好了好了,知道了,没事弄什么餐饮,你把公司弄弄好就行了!”白岚走下门口的台阶,又转过身几步跑回来,弯下腰紧紧抱了白敏一下,小孩子撒娇一样靠在她肩上蹭了蹭:“妈……我要走啦,你照顾好自己。再见!”
白敏那句话没说错,公司确实出问题了。从去年九月起,一个叫杜政霖的人开始收购公司股份,到上个月底对方完成了股权认购,持股已经超过白岚了,几天后召开的股东大会将对公司董事长变更的相关事宜作出决议。
会议当天白岚穿了最喜欢的一套西装,是去年陈诺白送他的生日礼物。不过白岚猜是梁叔选的,小傻子只会给他烤比平时多一倍的丑丑的小饼干。八点出门的时候,白岚和陈诺白在家门口吻别,这看起来就像一个无比寻常的、工作日的清晨;八点一刻他接到梁叔的电话,说刚刚出门的时候一个没留神陈诺白就不见了;八点二十收到一条短信,说陈诺白在他手上,署名正是那位神秘的对手——杜政霖,约的地点是一所废弃仓库。——很巧,距离当年陈诺白出车祸的路口只有两三百米。
白岚加了点油门往那边过去,心里一直悬了好多年的东西好像终于沉沉落地了,衣服内袋里准备了好久的东西也终于要派上用场了。他把车停在仓库门口,吱呀一声推开虚虚掩着的铁门。里面黑黢黢的,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一脚踩下去粉尘直往上扑。白岚稳稳地一步一步往里面走,快到尽头的时候终于听见小动物一样的呜呜声。他绕过堆积成山的废旧钢材,看到陈诺白被绑在角落的一张椅子上,嘴里塞了一团脏兮兮的毛巾,转过头嗯嗯啊啊一脸无助地望着他。
白岚好像这辈子都没这么冷静过,他一言不发地走过去,慢慢蹲下来,把毛巾拿掉,解开捆住陈诺白手脚的绳索。陈诺白吸了吸鼻子,眼睛一红掉了两滴眼泪:“阿岚,我……”白岚轻轻揉着他被绳子磨得通红的手腕,语气平静地打断他:“哥,你也不去公司吗?我们两个主角都缺席的话,今天的会就开不成了。”陈诺白的瞳孔猛地一缩,眼神猝然就变了:“你知道了?!”“杜政霖是谁啊?你的朋友吗?”白岚露出一个有些落寞的表情,“最开始是……黄煦呢,你是怕我察觉所以特意换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吗?”陈诺白的声音渐渐冷得像淬了冰:“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白岚面带讥讽地嗤笑道:“你不会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吧?我早就知道了啊。”
——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呢。哥,你真傻的时候,眼神是真的喜欢我的。装傻的时候,是假的。我分得清。
“天天看你在我面前装疯卖傻实在太有趣了,就像刚才那样,你哭得还挺真,太好玩了,我还没玩够呢。”
——好舍不得啊,以后你可能永远永远不想和我说话、不会对我笑了吧。就算是假的,我也妄想着用这种方式留住你,能多一天都是好的。
白岚早已准备好一整套说辞,带刺的话语开始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我四年前就想搞你了,那时候不是找了辆卡车撞你嘛,可是后来我又后悔了,我怕事情哪天败露了会被抓进去坐牢。”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发现,我去得太晚太晚了。哥,对不起。
“老天有眼,你没死,变成了个傻子。没人发现是我干的,警察说那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
——对不起,是我不敢站出来……
陈诺白缩在那儿发抖,带得整个椅子都在嘎嘎作响,他哑着声吼道:“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白岚好像根本没听到,自顾自地接着说下去:“陈家大少爷,变成了一个没用的傻子,没人要。没办法,我只能把你这个废物带了回来。”
——我不放心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不敢也不愿意把你交给别人。不能保护你的我才是废物,彻头彻尾的废物。
“后来我发现,你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虽然上面这张嘴变蠢变笨了,下面这张嘴倒是非常能干啊。”
——每一次亲吻,每一个拥抱,对我来说都像是在炼狱煎熬的鬼怪忽然触到了天国的微光。
陈诺白神色痛苦地捂住耳朵,一遍又一遍重复:“闭嘴!我叫你闭嘴不要再说了!”
最后白岚终于收起脸上戏谑的表情,转了个话题:“我知道我妈以前做过很多对不起你们母子的事情,但是我今天说的这些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她没有参与。”
陈诺白脸色铁青地瞪着他:“所以呢,我还要对她感恩戴德吗?”
白岚牵起嘴角想笑一下,可惜没有成功,冷汗滴滴答答淌下来:“我是说,公司的那些东西,都不用给她留。我在西北城郊有一家小店,经营起来应该够她日常生活的开销。以后如果清算完了,希望你不要太为难她。”
白岚在澳洲学的是建筑,他一直很喜欢也很努力,可惜没有完成学业就出了后面这么多事情。西涧可以说是这些年来他唯一一件“为了自己”在做的事。
药效好像比想象中来得快,喉咙里仿佛被火苗烫过一样灼灼发疼,胃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