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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这个玉镯,是从杨氏的外婆手里传到了杨氏的母亲手里,最后再传到杨氏这里的。那镯子通体碧绿,油光水润,而且没有一点儿瑕疵,算是十分难得的压箱底的宝贝了。杨氏平时都舍不得戴,只有重要场合才会拿出来,昨儿个叶家老太太做寿,杨氏就让丫鬟把她的镯子翻出来。这一翻,就翻出事情来了——镯子不见了!
&&&&杨氏的丫鬟知道自家主母稀罕那镯子,平时取放都是小心翼翼的,找不到可不是急了么。杨氏亦是惊疑,这丫鬟跟了自己许多年,素来是个老实的,而且也不至于胆子大到敢偷自己压箱底的东西。但是内房整整齐齐,并非进贼的样子,看来还是有家贼!当时寿宴快开始了,宾客接踵而来,这会儿闹起来未免难看,于是硬是压下了不发。
&&&&杨氏一晚上没睡好,这不天刚亮她就跑到儿子房里,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问他有没有动过自己的镯子,叶传一听了这话,睡意全无,马上就说:“是蒋歆海偷的!”
&&&&杨氏刚开始还不信,她虽看不惯叶桂香带儿子住自己家里,但真没想过蒋歆海那孩子会偷自己东西,迟疑道:“怎么会是他呢?”
&&&&叶传一马上说:“上回我爹不是叫他过来这边说话了么?那时候您刚好上庙里烧香去了,肯定是他动了心思跑过来偷东西的!”
&&&&这事如果杨氏仔细想想,便会发现很多破绽,比如蒋歆海怎么会知道她的东西放在哪里,比如叶传一怎么能把她去庙里的事都记那么清楚,可这会儿她又急又怒,也没多想,就拉着儿子一起过来找蒋歆海对质了。
&&&&蒋歆海素来早起,他有晨读的习惯,杨氏他们气势汹汹赶来的时候,他正在看书。杨氏一来就指着鼻子让他还东西,不怪他提不起好情绪,于是也不吭声,就这么让她骂着,直到自己母亲来了,才开口说话了,而且说的还是这么一句让去报官的话。
&&&&这句话让叶桂香有些意外,更让杨氏愣在当场了。
&&&&他是料定了官府查不出什么来吗?还是确实不是他偷的?
&&&&可东西丢了是事实,杨氏也没有什么不敢报案的,万一查出是哪个丫鬟婆子手脚不干净做的,被拉去被衙门杖刑六十、八十的也没什么可惜的,就是有些丢人罢了。
&&&&这时候叶传一叫道:“报案就报案,谁怕谁!你别以为时间长了就查不出作案的人来!”
&&&&蒋歆海不愠不火地看了他一眼,悠悠地说:“你怎知舅母的镯子是什么时候偷的?怎么说时间长了?”
&&&&叶传一愣了一下,目光不禁晃了晃。
&&&&杨氏也疑惑地看了儿子一眼。
&&&&蒋歆海笑道:“舅母,去官府报了案,官府会帮着到全京城的当铺里先查一遍。舅母的镯子独一无二,想来并不难找到的。”
&&&&此话一出,叶传一忽然眼睛瞪大了,咬牙切齿地盯着蒋歆海。
&&&&蒋歆海笑得十分欢喜,道:“表哥觉得不妥?”
&&&&叶传一比蒋歆海先出生三个月,占了个表哥的名头,虽从小亦是白净,但被喂食太多,又动得太少,体型就往横向发展了,长得是一年比一年圆润。而蒋歆海长得本就清秀,高高瘦瘦的,还知书达理,说话都与旁人不一样,私下里叶府的小丫头们看到他都会脸红。因叶府就这两个男孩子,年龄又相近,难免被做比较,叶传一读书不如人家也就算了,穿着锦缎华服还不如人家瞧着风流,心里早就瞧他不爽了!但何耐,这蒋歆海大大的狡猾,就从来没整到过他!
&&&&“当然不妥!不管东西是谁偷的,都是叶府宅内的事,去报了官,弄得人尽皆知,叶府脸面何在?!”这会儿叶传一情急之下,也冠冕堂皇讲出了一番道理来。
&&&&春蝉适时地笑出声:“原来舅母与表哥并不确定是谁偷的呢,倒是一大清早就找上我弟弟了。”
&&&&这话说的杨氏面子上过不去了,不由恼道:“去报官!总是手脚不干净的人有恶果子吃!”
&&&&蒋歆海笑道:“如此甚好。”
&&&&杨氏狠狠地瞪他,要说比起叶桂香,这个滴水不进的蒋歆海更让人讨厌!十三岁就中了秀才,听学院的夫子说,开春之后的乡试蒋歆海考个举人是到手擒来的事!再瞧瞧自家这个吃得珠圆玉润的儿子,心里总有点不是滋味。
&&&&他们叶桂香母子跑来叶家住着,就是来给自己心里添堵的!
&&&&杨氏拉着叶传一要走,刚转身,便听见蒋歆海说:“表哥,上回看见千金台的人跟你要钱,这麻烦可有解决了?”
&&&&此话一出,就如在平静的水里丢入了一块石头,“哗啦”一声激起千层浪花。
&&&&叶传一扭过头来,眼里直喷火,脸都憋得通红,但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来!倒是杨氏,不可思议地看了眼蒋歆海,然后转脸对着叶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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