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找王要一些能用上的药,好歹止止血,把伤口绑上。最后,再让他把衣服换了。
嗯,可能有不妥当的地方。
但是,他尽力了。
“我去端一盆——”
三日月宗近开口,正想按照这些步骤一个个进行下去。王确实自己坐到了沙发上,但却意外地,并没有让他自己行动的意思。
“不用。”
王说道。
“你过来,给本王——”他顿了一下,倒是不影响翘着腿的威武气势,“把这些烦人的布扯掉。”
翻译一下,就是让他过来,帮王把沾满血迹的外套和上衣脱了。
其实,就算少了一只手,仅仅是脱衣服而已,王自己也是可以做到的,就是麻烦一点。
三日月宗近列下的步骤中,也不包括帮忙宽衣这一条。
“我来吗?”
他站着不动,望过去的目光很是无辜。
王微微皱眉,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恼意,好像对方说这话的本意是不情愿。
“不,没有这个意思。”三日月宗近很快就补充道。
他的嘴角上扬的弧度还是没变。
“这样的接触就太亲密啦,我没关系,只担心,您会觉得不适。”
“唔,亲密。”
王的话音似是略带深意。
不对。
他根本就没想把“深意”掩饰。
“忘记了?更亲密的接触,我们也不是没有过。”
“不要啰嗦。”
话音一转,王把翘起的那只腿放下,嘴角上扬的弧度倒是始终未变。
一如过去那般强势,不给人拒绝的余地。
“到本王这里来。”
第四十四章
——时隔多年, 又遭到了职场sao扰怎么办。
唉, 真是棘手啊。
虽说可以径直往顶头上司的腿上一坐,或是干脆照搬以前的解决方法持续性地装傻。
但是,不管选择哪种, 都太麻烦了。
唔……
想到了。
毕竟目前还淡然不动的这一位,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失忆又常识缺乏的可怜刀了。
他只说了两句话。
“不,放心吧,王, 为了您的伤势着想,我一定会和您保持距离。”
言下之意直白得令人无言。不过, 这也没什么吧, 他好歹是一个历经风雨的老爷爷,已经过了纯洁得如白纸的年纪了。
在经验丰富以至于秒懂的王噎住之时, 下一句话也来了。
“您怎么不说话啦?是嫌我在这里帮不上忙吗?好的, 明白啦,王请自便, 我倒回去看看阿尔那里……”
王:“……回来!!!”
“你这家伙,就是专门来气死本王的吧……罢了, 跟你一般见识什么。”
——对呢, 王, 一般见识也没用。
——因为, 不管这人说了什么, 违逆了什么, 你自己嘴上呵斥着, 心里却是怎么都要纵容呀。
所以说,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不容复制,真够奇妙。
*****
洗澡换衣服什么的繁琐事情,最后还是吉尔伽美什自己亲力亲为。
他甚至拒绝了三日月宗近要帮他上药绑绷带的要求,声称“不过是丢了一条手臂而已,本王有这么没用吗!”,顶着一身浓浓水汽从浴室出来,就进了卧室。
“本王要休息了,不要吵闹。”
王这么说着,就躺上了床,用了半秒闭上眼睛,再让面色沉静。
他只让刀灵不要发出多余的声音影响自己休息,却没下达让刀灵具体干什么的命令——不过,大抵可以揣测,趁他睡着悄悄离开是绝对不允许的。
留下来的选择就只有老实待着:在空荡荡的客厅发呆,在躺着一个王的豪华大床边端坐,在这屋子里的随便哪个角落待着……
好像这几个选择,也就等同于只有一个可选啊。
三日月宗近便在疑似熟睡着的王的身边,悄声地坐下了。
这个距离不会觉得近。
其实再近一些也无所谓。
只不过,真正的不想靠近的理由不太适合说出口,也不知道王有没有发现。
端倪在很早以前就出现了,延续至今,这个没能找到理由的毛病还是处理不了。
嗅到血的味道,心中不知何时潜伏起的暴虐就会不受克制地翻涌起来。
十分自不量力的杀意,也就会一点一点染上本应澄澈的双眸,让眸色浑浊。
唔……
“真麻烦呀。”
蓝发青年才会几乎不出声地轻叹。
他不喜欢被莫名的情绪控制的感觉,也不是很想让王发现这一点异常。
幸好,热水冲掉了男人身上浓郁的血腥味,还让淡淡的香味停留在未干的金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