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思远撩开帘子,视线却并未投向马车内,只懒洋洋道:
“崇容,天衍剑宗来信了,鸿御说,五日前有人以隐神谷的名义给他寄了一封信,信中写了祛除云糕体内魔气的方法,并且将一枚改良的忘忧丹一并寄了过去,说是云糕服用丹药,并且照信中功法苦修百年后,焦焦就不需要再前往万佛宗求取解除共生关系的良方了。”
说着,沈思远将一封信扔进了马车。
独孤九抬手将信吸到掌中,打开细细查看,片刻后沉声回道:“功法奇妙,药方无假,当是隐神谷谷主的手笔。”
“那我就放心了。”沈思远放下帘子继续靠坐着,长舒了口气道:“虽然说,隐神谷一族已基本全数复生,但眼见为实,我看到字迹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尤其隐神谷谷主那老头子。不过,如此一来,有隐神谷相助,鸿雁也算是熬到头了,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云糕,若是森湖也复生,一切就都圆满了。”
“鸿御可提到宗内近况?”独孤九沉默了半晌,出声问。
“哟!”沈思远闻声诧异地挑了挑眉,意有所指地笑道:“难为修习无情道的崇容还有担心同门的一天,这心魔着实生得好呀!”
“沈思远,本座不介意让你感受一下何为杀戮剑道。”独孤九冷声回答。
“别别别!”沈思远无奈地笑出声,求饶道:
“我可从来就没赢过你。咳……说正事,宗门内一切安好,只是听说,云糕这几月来竟是学佛修日夜为焦焦诵经祈福,每日朝着东方隐神谷所在之处长叩不起,直把鸿雁一个彻头彻尾的剑修气了个倒仰,死活不愿修剑。想来,他约莫是因为焦焦修剑的缘故,所以不愿意入天衍剑宗吧。”
“这是什么道理?”别鹤剑恼怒地问,“焦焦练剑和云糕入天衍剑宗有何关系?他父母皆为剑修,而他被天火改造后的身体又是天生剑体,不习剑简直暴殄天物。”
“别鹤,你莫不是忘了,焦焦和云糕是共生关系,焦焦一个人要承担两个人的生命,未免太过辛苦。”沈思远解释道:“云糕应该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想着自己不入天衍剑宗,日后禁闭结束就可以离开宗门,保全焦焦性命吧。”
“这还差不多。”别鹤剑消了气,转而嫌弃道:“乌鸦嘴,如今共生关系的问题解决,你还是传信让云糕别拜佛了,这堂堂天衍剑宗鸿雁仙子的儿子,跑去当佛修,传出去宗门的脸往哪儿搁?再说了,云糕天生剑体,强行修佛无异于自毁前程。”
“放心,我这就传信。”沈思远悠闲地说着,不多时就弹了只纸鹤出去。
别鹤剑看着消失不见的纸鹤,突然想起自己出来放风的时候,似乎没有带着吞楚剑一块出来,连忙道:
“糟了,忘记把吞楚带出来了,它肯定憋得慌,等我进去看看。”
沈思远正想阻止,却只见灵剑眨眼间窜了进去,不由耸了耸肩,同情地感叹道:“可怜吞楚单纯幼小的心灵。这么一冲击,日后也不知还能不能清心寡欲得证大道了。”
别鹤剑可不知道此前马车中发生了什么,它自顾自地冲进去后,便开始连声呼唤吞楚剑。
然而马车里本该叽叽叽不停叫着的鸡崽却踪迹全无。
别鹤剑只好飞到独孤九身前,见莫焦焦面朝里躺在男人怀里,浑身被雪白的被子裹了起来,只露出小半边泛红的脸颊,料想小祖宗是睡着了,就压低声音问:
“剑尊可有见到吞楚剑?它刚刚还跟着焦焦。”
独孤九闻声将视线从手中地图移开,抬头微微皱起眉,放出剑气感应,很快便在储物囊中找到了蔫巴巴的鸡崽。
那平日里活泼的小鸡此刻藏在莫焦焦适才换下的红袍兜里,想来是一直躲在那……
男人手一挥将小鸡放出,道:“把它带出去。”
别鹤剑手忙脚乱地用剑柄接住躺倒的小鸡,看着突然变得晕乎乎眼冒金星的吞楚,不解地“咦”了一声,却也没敢多问,只是平稳地托着鸡崽慢悠悠地飞了出去。
沈思远转头见别鹤剑飞了出来,伸手把小红叽抱到掌心里,指尖随意拨弄了一下装死的鸡崽,又探了探心跳,好笑道:“看来打击得不轻。”
别鹤剑用剑柄戳了戳一动不动的小鸡,嘀咕道:“吞楚是被剑尊关在储物囊中闷坏了?可是它平时也一直住在里面啊。”
“别鹤,你没发现焦焦和平日有什么不同么?”沈思远看着不开窍的灵剑,想方设法地暗示道:“吞楚定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小祖宗在睡觉,盖着被子,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同啊……”别鹤剑摸不着头脑,倏而灵光一闪,道:“我知道了,吞楚一定是变小鸡久了,在同我生闷气,真是……怎么教都不懂事。”
沈思远闻声深吸了口气,托着小鸡靠坐回去,端着酒杯一饮而尽,神色平静道:“我算是知道崇容当年为何执意选你做本命灵剑了。”
无人可分享八卦的日子,沈思远表示寂寞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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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焦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