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我狠狠地在左胳膊肘上掐了一下,哗地眼泪就滚到了枕头上。我似乎听得见泪珠敲打枕巾的声音。
我缓缓地从被窝里面坐了起来,无限放慢速度地套着衣服。不经意地一眼瞥见窗外的晨星,原来没有下雨。可是星星,凌晨四点,我也想着他。多想借个肩膀,就像上次一样。
“你快点吧!待会完了可就错过时间了。”妈妈有些催促。
快?那熊熊燃烧的火炉,你们就那么忍心将那样一个老人,冰冷的老人放进去吗?
想想小时候外婆架火堆熏腊rou的场景,那股子被火烤焦的味道。我无法想象,她也会是这般下场!可是,谁不是这样的下场呢?
我戴上了长长的白孝布,在我们方言里这个东西叫“孝袍儿”。从小到大也没少戴,第一次戴的时候还很是激动好奇。白白的,长长的觉得很好玩,丝毫没有半点伤感。可是这次,我怎么觉得这个白色那么刺眼?
没过多久就到了火葬场,这个我一直很怵的地方。倒不是因为我害怕死,只是我觉得在我死之前,有好多我舍不得的人会先我而去~
而今,躺在冰棺里面安静睡着的人······
在忙完这一系列事情之后,我早已经无力支撑这具躯体了。我就像是走rou,随着大家走着。他们停下,我便停下,他们跪下我便跪下。他们哭泣,我也跟着哭泣。一切都仿佛是在演戏,严格的程式,流畅的过程。
回到小院子,我坐在那棵梧桐树下。抬着头,梧桐树早已经落光了叶子。要是夜晚,还有星星挂在树枝上,树也不会显得那么光秃秃。而今是白天,光光的,可是它还是得承受这种光光的无奈。
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吵闹。秋日本该是沉寂的,丧礼本该是肃静的,可是我却觉得并非所想。
我起身在院子里面转悠,或许我该去坟头看看吧!现在他们都肯定不在那里了,我一个人要和外婆好好说说话。
刚走到小院门口,抬头一看我只能用意外这个词来形容我此刻的表情。
他也同样很诧异的看着我。
“小杨,过来~”妈妈看着门口的我,向我招手。
“这是你柳叔叔~”妈妈的嘴角是有微笑的。
柳叔叔?我,我的脑子飞速旋转,我······
“柳叔叔好~”我永远都要表现得自己是一个乖孩子,可是我却盯着这个男人边上的人看着。
“你就是杨玫吧!你好你好~”他应该是做生意的,这种腔调,这种想应酬客户一般的笑容以及握手的动作。这般自然,又似乎做作的表情,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打败了我的父亲。
“柳哥,这孩子有点腼腆,你别介意啊!”妈妈看我有些木讷,便打起圆场来。
“没事没事~小杨很乖嘛!”这声小杨似乎是亲切地表示,可是我听得却不那么舒坦。
“这是柳承,应该算是你弟弟吧!”妈妈看着柳承,一副在等待着柳承说自己今年多少岁的表情。
“我今年19岁~”柳承也看着我,我看着他。
“哦呵呵~原来是弟弟啊~”我突然不知为何竟然笑了起来,然后走过去,轻轻地拥抱了一下,然后松开。“我叫杨玫,今年已经21岁了。”这些话需要再说吗?
“看来这俩孩子很和得来啊~”柳承的爸爸官方的笑着。
“小杨啊~好像你和柳承弟弟是一个学校的~”妈妈转过头来。
“X师大~”
“果真是一个学校的~”妈妈的笑我有些不解,为何这么开心。
“我估计我们还是一个专业的~”我继续说着,看着对面的柳承。
“哦~你是什么专业来着?”妈妈看着我,可是我不想看她,这种问题我觉得不应该她问。
“中文系~”我低下头说着,我知道接下来妈妈肯定会说果真是一个专业的。
果不其然。她和柳承的爸爸一起说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百般滋味。
算了,毕竟我和她也不是那么熟悉。
“你们慢慢聊吧~柳叔叔进去喝些茶吧~”说完我便从他们中间走过,我差点忘了,我是要去找外婆聊聊天的。
从来没觉得这条小路难走,今天跑起来几乎两次差点摔倒。我飞的揣着两旁的秋草,提着地上的小石头。
“我没有足够的力气,让你们飞得更远~”我蹲了下来,扯着茅草。
“呲~”锋利的茅草丝毫没有因为我的悲惨可怜我,反而落井下石,割破我的手。我把手指塞进嘴里,淡淡的铁锈味道,在嘴里化开。
我噌地站起来,踢着脚边的石头。可是谁知道这只是一个露出小角的大石头,我吃痛的叫了一声,然后抱着右脚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
“笨蛋!”这不是我说的,我回头:
是他,向我走来。&&&&&&&&&&&&&&&&&&&&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