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江停重复点击下拉键,屏幕上难以计数的双脚不断闪现:“这些脚都有非常鲜明的共同点:涂着艳丽的指甲油,并不纤细瘦小,甚至偏向于丰满和年龄感。一个人的性癖形成后会极难改变,对于小众性癖者,只有满足心理需求才有可能引起生理冲动——也就是说,只有成熟、丰满和涂着指甲油的女性,才能诱发汪兴业的生理欲望。你们还不明白我想说什么吗?”
周遭陷入了安静,马翔连食物都忘了,一块切好的牛rou在叉子上半天没送进嘴。
“……步薇。”严峫喃喃道,“步薇说汪兴业长期性sao扰她,还曾经差点强暴她……”
江停说:“这是不可能的。汪兴业本身的道德水准相当低下,如果对她有那么强烈的执念,他肯定会去偷她的鞋袜——但马翔刚才也说,他家所有女士收藏品都被认领光了,并没有步薇那一份。”
马翔失声道:“那小姑娘在撒谎!”
“我看到‘贰拾伍万’那四个字的时候就觉得太工整秀气了,不像是汪兴业能写出来的,但那也仅仅只是一种感觉。后来看到那笔迹的油蜡质地太细腻了,不像蜡笔而像眉笔,就隐约有了这个猜测。”
江停合上电脑,咔哒一声,旋即抬眼盯着严峫:“范正元被杀的原因我们大概能揣测到,但这里有个悖论:如果范正元的被杀是惩戒性的,为什么雇佣他来杀我的汪兴业却安然无恙,没有收到任何惩罚?唯一的解释是汪兴业跟此事无关,范正元接的是一位女性雇主的私活。”
马翔在边上莫名其妙:“什么?雇佣他杀陆顾问?”但谁也没理他。
“……这个女性雇主可以接触到汪兴业手下的人,可以绕过汪兴业跟杀手私下接触……”严峫脑海中无数隐约的疑点终于影影绰绰,连成了一条完整的逻辑线:“难道是……”
江停冷淡地说出了那两个字:“步薇。”
包厢沉寂片刻,马翔叉子上的牛rou啪嗒一声掉回了盘子里。
严峫突然抓起手机站起身,绕过餐桌,站在落地窗前,拨了个电话:
“喂,韩小梅,你昨晚是不是说今天下午要去医院陪步薇?”
对面韩小梅不知道回答了什么,严峫沉声道:“你听着,别问为什么,现在立刻去帮我做一件事情。”
·
医院走廊。
韩小梅挂了电话,深呼吸几口,转身推开了病房门。
阳光很好,从干净的玻璃窗外投射进来,少女的脸颊白皙幼嫩几近透明。听见推门声时她从手里的画册书中抬起头,冲韩小梅笑了一下,粉红色的嘴唇弯成一个非常好看的弧度:“姐姐你来啦?”
韩小梅也笑起来,尽量让自己平视着步薇的眼睛:“我刚从办公室那过来,正巧碰见医生,关于后续治疗费用的事情……”
步薇放下了画册,有点忧虑的样子:“大夫怎么说?”
“别担心,你是未成年受害者,基本费用都是可以报销的。”韩小梅赶紧道:“不过有一点我们不能替你拿主意,就是后续疗养和住院观察这段时间的用药,大夫说有好几种方案可以选择,当然每套方案的价格肯定也不一样——你懂的,医院嘛。”
步薇细声细气地说:“我没有太多钱,现在就出院也可以……”
“大夫说最好还是跟你的监护人谈谈。”韩小梅定定望着她,语调却十分自然:“我跟他说你暂时没有监护人,但已经是个有主见的大姑娘了,可以自己找主治医生咨询之后作出决定。你觉得呢?”
步薇清澈明亮、形状微长的眼睛落在韩小梅脸上,看了好一会,似乎有些放下心来,说:“嗯……我自己可以吗?”
“如果不行的话,我只能让局里尝试去通知你其他亲属了。你父母生前有其他联系人吗,姑舅表亲也可以?”
果然不出意料,一听这话步薇就立刻放下画册:“姐姐那我还是自己去吧,我自己可以的。医生是不是在办公室里?”
韩小梅点点头笑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心理作用,明明前两天还是个令人心生怜爱、可以自然相处的小姑娘,突然间却仿佛发生了语言难以形容的变化,一举一动都能抽走病房内原本就很稀薄的氧气,让人加倍难以呼吸起来。
“就是平常查房的那个医生,你认识的,姓李。”韩小梅望着步薇走出病房,突然又补了一句:“你过去后直接找他就可以。”
少女回过头,向韩小梅认真地道了声谢,推门出去了。
咔哒。
韩小梅维持着那个动作,整个人定在原地。
三秒钟后,突然就像接通了某个开关一样,她疾步上前把门打开一条缝,探出头,确定步薇正向走廊尽头的护士站走。然后她立刻关好病房门,拉起门框玻璃上的布帘,转身扑向被锁住的床头柜,从警服裤子口袋摸出两根发夹,对着锁眼捅进去咔咔绞了几下。
啪嗒轻响,锁芯弹开。
床头柜里静静放着步薇的红色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