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稍微缓和了些,示意痕检人员继续干自己的活儿,旋即招手让严峫一行人跟着他下楼。
“严老弟,”齐队夹着烟叹道:“有些事儿不是我一人能做主的,你明白吗?”
严峫只笑着不说话。
“我也听说了你们S省这两年来的连环绑架案,据说汪兴业这王八蛋还胆大包天到买凶袭警是吧?那只要不是弱智,都应该知道被抓以后只有死路一条,检察院跟法院是不会放过他的。这么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自觉已经死到临头,畏罪自杀不是很正常、很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再说了,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齐队边下楼边半侧着身,叹道:“这个人一死,省了你们建宁市局多少麻烦?口供、卷宗、证据链、民事赔偿、跟检察院来回扯皮……我要是你,晚上蒙着被子都要偷偷乐出来。本来十多个人大半个月的加班,嘿!现在好了,可以结案了!”
——确实,主谋汪兴业死了,从犯范五等人又跑不了多远。等把那几个袭警的孙子抓回来之后,往死里打一顿,说不定还能审出他们买枪买子弹的地下黑作坊。
而汪兴业作为死人,又没法开口说话,不论最后结案卷宗上严峫怎么即兴发挥、尽情涂抹,他都只能老老实实配合警方的工作。
所谓省心省事,简直再圆满不过了。
“话是这么说,”严峫笑道:“可我们还有一对被害人的尸体没找着埋在哪儿呢。”
“哎呀……”齐队刚要说什么,突然声音顿了顿。
他们四个人前后顺着楼道往下走,这时正经过第七楼。严峫敏锐地眯起眼睛,他分明看见齐队转身时,极不引人注意地向右手边的住家望去,似乎在刻意留心什么。
严峫眼角一瞥。
走廊尽头某住家的门开着,隐约有穿制服的刑侦人员身影一闪。
“那边怎么回事?”严峫貌似随口问,“发现了目击者?”
“哦,没有没有。”齐队连忙说:“前两天那家人报了个入室抢劫,正好今天出现场,一道看了。”
严峫目光一定,只见齐队扶在楼梯扶手上的指尖颜色微变,像是狠狠用了下力。
这常人难以注意到的细节,直接把那家住户的房号用力烙进了严峫心里——701。
“入室抢劫?这么巧就赶在这两天?”严峫跟着齐队,步伐不停,边下楼边漫不经心道:“那可得好好查查啊,万一跟汪兴业坠楼案的内幕有关呢?”
齐队打着哈哈,没说话。直到一行人出了楼道,来到警戒线外的建宁警车边,眼见周围没什么人了,他才拍拍严峫的肩:“严老弟,我就直说了吧,这案子真没内幕。”
严峫脸上微微笑着,洗耳恭听的模样。
“如果汪兴业不是死在了这个小区,甚至只要不是这栋楼,那我们是可以尝试冒险再往下查的——但现在看来,这个案子定性为畏罪自杀,不仅对你、对我、对上头好,对整个大局都是利大于弊的。”
严峫目光一凝。
他身后的马翔和高盼青也都愣住了。
“这楼里有什么?”严峫立刻问。
齐队摇摇头,没说话。
沉默的空气在周遭缓缓蔓延,不远处穿过人群,几辆写着龚州公安的车围住了空地,隐约可以看见法医提着黑塑料袋来来去去。
“齐兄要是有难言之隐,那不说也罢。”严峫微微一顿,话锋一转:“但就算我理解齐兄的苦衷,我上面还有建宁市局乃至省厅的那帮老头子,回去后怎么跟他们交代呢?到时候我们吕局要是亲自过来询问案情,那齐兄可就难兜住了啊。”
他这话软中带硬,直接抬出了在整个西南地区公安系统都十分棘手的老狐狸吕局来当挡箭牌,可以说是很有水平了——但谁知齐队只哈哈笑着摆了摆手:“吕局?没关系,这正是你们吕局的意思。”
说着他在严峫狐疑的目光中打了个电话,少顷接通了,只听他“喂”了声:“吕老?哎,是我小齐。跟您吩咐的一样,严副在我这儿呢,来您亲自跟他说吧。”
严峫皱眉接过手机,果然只听吕局心平气和的声音响起:“严峫?”
“喂吕局,我正在恭州看汪兴业坠楼的案子……”
“畏罪自杀。”
严峫瞳孔瞬间缩紧。
“看过了情况就立刻回来吧。”吕局缓缓道,“好好记着现场细节,让马翔多拍几张照片,如果有检材能带就带回来。其他的事目前不用想了,不管发生了什么,留着线索以后再说。”
“但……”
吕局打断了他:“汪兴业死得太是地方了。”
严峫怔住。
“立刻回建宁,队里还需要你主持工作。”
手机对面声音戛然而止,吕局挂断了电话。
“严老弟,你呢确实是条过江猛龙,但可能有些事情,建宁上边也没跟你说清楚。”齐队笑yinyin拿回了自己的手机,唏嘘道:“总之汪兴业的身后事就交给我们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