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大疑点,正常人应该会打方向盘的情况下,时震却仿佛故意撞向水泥护栏……还有人说……那块刺中时采春的玻璃上,有时震带血的指纹。”
闻拾来一直不觉得自己是时采春,但是这一刻,他终于感受到自己的确就是这个人的事实。因为,面对这一可能性,他的心痛感,一定是不亚于时采春面对这一状况的。
明明他都不记得自己的父亲,可是,想到他的父亲有可能因为他不是亲生孩子而想要一家三口同归于尽,他就难受到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老板,我一直在想,是不是不应该告诉你这些事。”何贝歉疚担忧地说。
闻拾来努力保持冷静,他摇了摇头,在根本无力思考如何更好措辞的情况下,说出最真心的想法:“你没做错,我再不希望知道这件事,我也必须接受它。不管是真是假,我都必须自己去面对,去判断。”
他情不自禁回想,在凌云霄的故事中,时采春与他父亲是如何父子情深的。
……等等!
闻拾来的脑海闪过一道光。紊乱森冷的黑暗中,那道光照亮了某个小小的真相。
/……从采春的悼词中,我读到了当父亲的人对儿子的爱,当然,与此同时我也能真切感受到当儿子的人,又是多么爱着自己的父亲。
那篇悼词中,有一段我至今记忆犹新。他说,他的父亲有一年在端午的时候坐一个半小时的公车给初中住读的他送粽子,而他则在看着父亲匆匆离去的背影时失控哭了出来。
我从我父亲那里得到的是更优渥的物质,但却没有得到同等程度“优渥”的感动。话说回来,事实上我和他得到的父爱很可能是一样的,但我没有他那么珍惜,没有能够好好浇灌,于是,我与父亲的感情没有能够如同他的那份那样茁壮成长。
有那么一会儿,我是羡慕他的……/
那天闻拾来喝了些酒,他醉得意识模模糊糊,事后也记得隐隐约约,不过即便是事后听录音,他也能从这段描述中听到凌云霄不一样的情绪。
凌云霄的语气透着某种倾诉的意味,隐约有希望闻拾来能听到自己心声的某种竭力的渴求,而在最后那句“有那么一会儿,我是羡慕他的”话语中,凌云霄有明显的停顿。听起来,原本他想说的是有那么一会儿自己怎么怎么想,但并不是想说羡慕。
类似的情况似乎还出现在之前凌云霄的描述中。
一边努力回想的闻拾来一边快速打开自己的电脑。所有常夏委托相关的调查资料他已经整理归档,他十分顺利找到那段文件名为“凌云霄_版本2_第二部分”的录音。
/……那是我第一次冒出……
那是我第一次冒出生命脆弱的念头……/
这一句就更明显了。原本凌云霄想说的一定不一样。
闻拾来重听这一段故事——
/……再次听到他的消息,就是关于那场车祸的。幸好听说的时候他已经脱离危险,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止不住发抖。那是我第一次冒出……
那是我第一次冒出生命脆弱的念头……/
按照上下文和前后逻辑关系,凌云霄在时采春差点车祸身亡的时候,第一时间冒出来的念头,应该是保护对方避免对方再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害才对。不过,如果只是如此单纯的想法,凌云霄没有必要隐瞒?
闻拾来凝神思索,录音在继续播放——
/……我为此感到高兴,但同时也下定决心,以后要从根源杜绝危险,让他从一开始就不会受到伤害。
在他失踪前的那一个晚上,我也去了他的病房……/
在掩饰着某种念头的诉说过后,凌云霄的确有明确表达出自己不能接受眼睁睁看着时采春再次受伤的想法。而在这一立场的表态之后,他则紧接着说到时采春失踪前一天自己去见病房见对方事。
——这其中,是不是因为存在着某种因果关系才被凌云霄如此联系起来的?
他想要保护时采春,于是他去病房见了对方?
……而那句“那是我第一次冒出生命脆弱的念头”,原本究竟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是想要保护对方的意思吗?还是要比这深入,甚至比这可怕,那种难以启齿的念头?例如说,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来保护时采春,即便是……绑架?
☆、闻拾来
事务所的门铃在这时被敲击响,显然是有人推开了正门。
最近事务所原本清淡的生意并没太多好转,不过网站和事务所的访客数量有明显提升。不管有没有可以达成一致的委托,总的来说,所有客人都是受到事务所老板欢迎的--只除了这一次。
当何贝充当前台小姐去迎接客人的时候,闻拾来唯一的念头就是希望推门走进事务所的是推销员之类能够立即打发的造访者。
然而,有一句俗话叫做“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闻拾来的期望没能如愿。被何贝领进事务所的不是推销员或者快递小哥。
跟着何贝走向闻拾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