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担心,我询问了他身体状况。他否认自己有任何不适,我趁着端晚餐给他的时候接近他,用电子温度计测量了他的体温。结果他果然着凉高烧。
他的心情看来很糟,怎么也不肯吃退烧药,我不敢强迫他,只能将药片偷偷融化在粥中,把粥当做夜宵给他送去。大概他识破了我的手段,怎么也不肯喝粥,早早便上床休息,背转身去看也不看我一眼。
那晚我没睡,一直守在他的床边。他在睡梦中忽而全身发热,忽而又身体冰凉,在他发热时,我用冰贴为他降温,shi毛巾为他擦拭手脚,等到他发冷时,我便抱着他为他取暖。大概直到黎明,他的体温才恢复正常。因为折腾一夜,放下心来的我困倦疲累地抱着他不自觉睡着。
等我再次醒来,我的脖子上缠着铁链,那根锁住他的铁链。
他坐在床头面无表情看着我起床,看着我把松松绕着脖子的铁链解开取下。原本他可以故意勒住我脖子,逼迫我交出钥匙,但他没那么做。他只是冷冷看着我解开铁链,看着我凑过来抚摸他额头。
后来我才知道他发烧的真相。
我的保镖告诉我,他注意到采春发烧前一晚,在浴室洗完澡后,镜子上没有雾气。当时保镖没太留意,但事后想来,采春当晚肯定洗了冷水澡。在忽然降温的晚上,他选择洗冷水澡——从一开始,他就打算让自己着凉发烧。第二天他故意隐瞒病情,拒绝服药,这么做就是为了让病情加重,甚至演变成肺炎什么的,到时我就只能让他就医,即便不去医院而是请医生来别墅,至少也能让他找到足够的与外界联系的机会。
他就是那么想逃走。不惜以自己的身体健康为代价。
知道所有原委的我异常生气。
我冲到他的房间责问他为了离开我,他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他狠狠反击了我,他问我,为了不让他离开,我又做出了什么事来。
为了不让他离开,我绑架了他。
为了不让他离开,我成为了罪犯。
他说得没错,为了自己的目的做出过分事情的那个人是我。
可是,我却忍受不了他的指控。我开始倾吐满腹的怨言,就好像自己委屈至极。我问他,为什么那么珍惜自己对常夏的感情,却可以将我对他的感情看得如此卑贱。
他弃若敝屣的东西,是我这辈子最宝贵的东西。我珍藏了那么久的宝藏,小心翼翼献给他,他在随手把玩后,毫不犹豫丢弃在地,任人践踏。
面对我的发难,采春不可思议瞪大眼睛,大概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强词夺理的人。
——你所谓最宝贵的宝藏,就是这种可以满不在乎禁锢我行动的感情吗?
他只用了这一句反击,便让我溃不成军,兵败如山倒。
那天,我坐在他床边的地上,因为没有力气站起,就那么坐了整整一天。
不过那天之后,我和他的关系莫名有某种程度缓和。他开始偶尔搭理我的自言自语。
最初都是一个字两个字的。
我给他讲自己在学校发生的事情。我说今天有个高年级的学姐向我告白,他说哼。我说学校的论坛有人专门为我发帖建了个男神花痴楼,他说呸。我说今天我不小心摔了一跤,他说活该。然后他斜睨过来问我,那个我的花痴楼有没有把我摔跤的照片贴上去供大家花痴?
我觉得我摔跤让他挺开心的,于是之后总骗他说,今天我又摔跤了。到最后他忍无可忍冲我翻白眼:你摔傻了吗,以为我真会相信?
……有时候,我们也会讨论敏感的话题。
我问他,如果有一天他成功逃走,恢复自由的他第一件做的事会是什么。他不假思索回答我,报警。
我接着问他,如果让他给我量刑,他会怎么判。他回答我说,他会让我一天三餐都吃糖醋青椒。
我知道,他讨厌青椒,跟蜡笔小新似的。
他住在我别墅的那段时间,我开始学着下厨,我们的一天三餐可以说都是我亲自烹调的。不是我偷懒爱做糖醋青椒,只是觉得营养要均衡,所以有时会烹调青椒。一开始他碰都不碰,注意到他偏食,我便会在他不吃青椒的第二天继续做青椒,一直做到他吃为止。后来他真的就习惯了青椒,吃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情愿的模样,我以为自己这纠正偏食的办法挺不错的,没想到,他暗中积怨已深,恨不得我一辈子吃青椒。
当时我又是觉得冤枉,又是觉得……温馨。
当时我忘记:对我来说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对他来说,却是最暗无天日的。
他一直都想着要逃离,从来没有放弃过。
因为我要上课,怕他孤单寂寞,我给他买了很多书。他喜欢看书,有时候在窗边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看书,能忘了碍眼的我就坐在一旁,低头看着书露出温暖满足的笑意。
我总是在这种时候偷偷看他,感受着同样的温暖满足感。
所以,我不停给他买书。
买书的时候我多少有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