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等观曹将军似有开战之意,为了避免误会,主公只能派我前来讲明实情。”
夏侯充大怒:“你是在说将军凶吗!?”
“子真,稍安勿躁。”曹昂开口制止,随即温和一笑,“口说无凭,你如何证明你不是诈降?”
信使胸有成竹:“孙将军正要上船与将军一叙,为了表示诚意,他孤身一人,并未带随从前来。”
此话一出,就连曹昂都不禁有些困惑了。
如果孙权真的如信使所说的这么做,的确可以洗清诈降的嫌疑,而且还表示了极大的诚意,可曹昂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即便如此,他依旧态度坚决,分毫不让:“既如此,还请孙将军前来一叙,你等再降不迟。”
信使满口答应,信誓旦旦。
司马懿眯眼看他,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待信使走后,方才始终不出声、且悠悠然立在船舱外看风景的诸葛亮走了进来。
“青山碧水,固然赏心悦目,却能隐匿危机。”
诸葛亮神色微凛:“依亮之见,此事有疑。”
刚才曹昂和司马懿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就在这里。
蕲春这个地方有山,青山环绕,毗邻长江,平日里不施笔墨就能自成一副优美的画卷,可美景的背后却隐藏着危险,因为许多伏击就是依靠这样的地势来隐藏军队的。
兵行诡道,出其不意者而胜。
不过这只是诸葛亮的一个猜测,他也不过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真正做决断的是身为主帅的曹昂。
平日里跟他不怎么对付的司马懿罕见地支持了诸葛亮的观点。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任何决定都耽搁不得,曹昂自然明白这一点,很快做出了决断:“全军备战!”
这等于是默认了诸葛亮的说法。
诸葛亮闻言,唇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此时,江面刮起了阵阵东风。
雾霭被风吹散,略略显露出前方的画面。
数千艘船只急速行进,水流湍急,在不宽的河道内呈鱼贯之势,有条不紊地向曹军冲来!
敌军战鼓整天般响起,震得耳膜都有些发疼。
近在咫尺!
夏侯充的心中警铃大作:“不好,敌军艨艟之上隐有火光,他们……他们要烧船!”
可前面的那些船只冲得极快,如果曹昂这边仓促后退的话,必然会中了敌人的计。
原来这才是周瑜的目的。
不管曹昂相不相信诈降的事,都不影响周瑜后续的行动,因为这是一个连环计。
毕竟是天纵英才、年少成名的江东周郎,他绝对不会将成败寄于如此风险之间。
曹昂略微握紧手中银枪,声音平静却有力:“传令下去,艨艟迎敌!”
他们这边的楼船连结在一起,固然很容易被烧着,但曹昂带的军队里不止有楼船,还有艨艟、斗舰等极为重要的战船。
艨艟上蒙着的生牛皮防火,比起其他的战船,艨艟相对而言并不怎么惧怕火攻。
作为一个优秀的将领,不但要会用兵,会用计,会判断战场形势和敌人的动作,更重要的是要具备随机应变的能力。
很显然,曹昂用对了方法。
突变只在一瞬,曹军斗舰上战鼓擂起,楼船左右两侧涌出无数艨艟,悍不畏死地朝敌军冲去!
曹昂率先登上一艘艨艟,在与对面战舰狠狠冲撞的一瞬间,他手中所执的银枪迅捷割下了敌军的头颅。
鲜血飞溅,染红了船板。
主将如此行事,极有效地激起了曹军的情绪,一时之间,气势如虹!
此时才是真正的短兵相接,对冲之下,无数艨艟被撞碎,破碎的尸块随处可见,鲜血将附近的江水融成了红色。
阳光破开云雾,将周围剩余的雾霭完全吹散,洒下的金色披散在曹昂的银甲上。
曹昂跃上对面战船,银枪突刺,转瞬之间便Jing准贯穿了五人的心脏。
他像一柄出鞘的宝剑,分明是在杀人,颊侧沾染了鲜血,浑身上下却分毫不失属于君子的清隽之气。
按理来说,即使收编了刘表的军队,曹军这边的水军的作战经验还是比不上江东的水军,但在曹昂有意鼓励士气的行为之下,曹军皆是悍不畏死,勇猛冲锋,一时之间竟丝毫不落下风。
战况渐渐陷入最激烈的时刻。
……
另一边,曹Cao乍听闻如此紧急的报信,立即召集谋士前来议事。
尽管曹军面对孙权有压倒性的优势,可曹昂率领的并非主力,但凡有一个差池,曹昂的性命便成了曹Cao最担忧的问题。
如果失了曹昂攻九江郡的这一环,曹Cao即便攻下计划中的豫章郡也远远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是继续打下去,还是转移路线去支援曹昂?亦或是干脆退兵,休整再战?
毕竟曹军主力这边还有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