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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力的警告含着绝望。他可以将手中的敌人一个接一个地抡出去,可他做不到身随心动拍马立至,在奔跑这一项上,他是横冲直撞的公牛,而非灵动的豹子。也唯有他,在如此胜局已定的局面下知险思危,了然对手的实力。
可他终究慢了!
两道身影自第一人身后高高掠起,初升的日光在剑锋上反射出一抹晃眼的白,冷冷刺过来。却不向着李爵,而是剑指他身后那道门。
李爵也动了。只是手。双臂张开如展翅的鹏鸟,剑锋自他指缝中穿过,持剑的手则被他牢牢掌握。
面前原本与他对峙的刺客趁势改掌为拳全力击打,竟是结结实实撞在李爵前胸。
他完全没有躲避,更没有丝毫退后。以一抵三,李爵竟不叫刺客再进去半分。他当真是一道屏障,憾不动,推不倒!
发自丹田的催动,李爵低沉有力地爆喝:“滚——”身前有气浪翻滚着向外震荡开去,面前的刺客三人不约而同朝后飞跌而出。
田力赶到,两手各扣住一名持剑者的腰带,双臂当空挥动将他们撞击在一起,登时头破血流失去了生气。
可李爵空出的身前还有最后的一人。那横锋问招的人。他可以领区区十三人闯进内院来会李爵的武,他踩过同伴的血,便可以继续踩着他们的命独自逃生。
看似鱼死网破的冲击,他的剑直直贯穿了还欲挥拳再战的同伴的心脏,刺向已中拳的李爵。却未再往前送,逼得李爵夹指御剑,他重掌又拍同伴后肩,借力向上翻落屋脊,几个纵跃逃之夭夭去也。
衙役们愣怔片刻醒转过来,一窝蜂地要去追赶,却听李爵话音寒凉如肃:“不得追击!”
众皆站下,回头迷茫地望着大显身手的师爷。
李爵垂手站着,鲜血自指缝间滴落下来,眼神冷若刀锋:“别找死!”
四周倏然寂静,大多数人心头都不自觉颤了颤。是被李爵一语惊醒,觉到了后怕。
除了辛星。
“为什么不追?那人分明也已受伤!”
李爵淡漠地扫了她一眼。
“有些人,用一根手指头也能轻易杀死你这样的弱者。”
辛星不服:“你骂谁弱者?”
李爵不作答,只是缓缓拎起一只脚,从一直站立的地方移开一小步。
连田力都不由得倒抽口凉气。
坚实的青砖地面上是一方踩碎了的足印,向内陷入足有两个指节。
李爵问辛星:“你能接我一掌?”
辛星目光狠狠停留在李爵未动的另一只脚,它就在足坑的边上,边缘围起一圈碎砖石。那无疑是另一个陷落的足坑。
高手间内力的比拼完全不具有视觉上的跌宕起伏,却留下了足以击溃平凡人信心的实据。
李爵提起了另一只脚,反身踏上矮阶步入檐下,抬手礼貌地叩了叩门。
老主簿不疾不徐拉开了门,笑yinyin望住李爵。
他颔首,转头又看辛星:“他的实力比死了的这一个还高出不下三成。而就算你能杀死他,但在你们离开县衙的时候,也许大人已经死于第二轮的攻击。记住你们的职责!保护者一旦丢失了猎物,杀死再多的敌人都挽回不了自己的失败。不要拿一时的胜败去赌Yin谋者的重重算计,人心永远最难猜,也最难防!”
那一个人冷傲如荒原上得胜而还的独狼,沿着檐廊施施然走去。目送他背影消失,院中再无一人敢言。
☆、五、我从何来
激战过后虽未算败,死伤亦是严重。前堂后院一地狼藉,到处血迹斑斑,整座县衙一时间颇为残破萧索。
李爵不理事,便见田力指挥着没有受伤的衙役收拾打扫,将伤者小心搬到辟出来的廖舍,就地躺倒一片,集中由陈森诊治。只有这时候,众人才恍惚觉出这老人真的很老了。须发皆白,背微微佝偻着穿梭在横七竖八的肢体中间,显得单薄而孤独。
站在门边环顾室内,就连田力都感到了凄徨,蓦地心头一紧,为这位年纪一大把却不得归乡的孤老头子叹了声苦。
他几步过去接过陈森手里的黑瓷瓶:“我来!”
高猛的汉子粗蛮地抱起地上的伤者架在膝上,一手捏住下巴,另手将瓷瓶里的药汁悉数灌进那人嘴里。
“您说,我来做!”
但看他重拿重放的举止,陈森不由得眯起眼直笑。
“你先学会别把人当牲口伺候吧!”
田力瞟了眼地上疼得五官扭曲却死抿着嘴不敢呼疼的伤者,脸蹭地红了。
陈森则忽想起什么,自桌案上取了点药粉并几条干净绷带递给田力,嘱咐他:“我方才瞧着二郎面色不太好,他一贯好逞强,也不知是不是伤在里头。你先去给他的手包扎包扎,这边安顿好了我便过去瞧瞧他。”
田力正要伸手去接,一旁勤快帮忙的辛星立即叫嚷着蹦过来,自告奋勇:“我去我去,让我去!”
“去去去,”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