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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虐待这些人至死的,是不是一个年约四十的妇人?”顾九想了想,补充说,“容貌不清楚,但她的双手应该保养得很好。”
刺绣对手的皮肤要求很高,尤其是像邓意远这种,一副作品动辄成千上万的绣师,这些价值高昂的绣品,除了Jing湛的技艺打底,也与原材料的珍贵脱不开关系,皮肤稍有一点粗糙,就很容易在刺绣过程中将绣品损坏。
“这个倒是没注意,不过她每次带人过来施虐时,一双手确实会戴手套。”老鬼鄙夷地啧啧两声,“那个女人的长相太有欺骗性了,长得是慈眉善目的,心肠却那么歹毒。”
他们这些老鬼虽说也不是什么好鬼,但吃同伴魂魄时也是三两下就吞下肚的,会给对方一个痛快,不会慢慢吊着对方恶意折磨。
其实这很正常,他们吃同伴,追求的是强大的结果,并不在乎过程。而邓意远折磨小女孩,享受的是那种对弱小生命高高在上的绝对掌控力,以及那种施虐过程中情绪宣泄的快感。
顾九对老鬼问话,邵逸则在旁边看似随意地走动,但却在老鬼无知无觉地嘚吧嘚吧中,将一个阵法布置了起来。等顾九问得差不多,然后邵逸鞭子再次一卷,将这两只老鬼卷住扔进去。
邵逸转身,看着聚在旁边盯着这边的群鬼,淡淡道:“现在,你们自己进去还是等被我抽一顿再进去?”
能存活到这个时候的厉鬼,一般都是实力相当的,老鬼打不过邵逸,他们自然也不行。识时务者为俊杰,有的鬼很自觉地进去了,有的却还想挑战一下邵逸的实力,当然最后结果就是邵逸说的,无非是挨一顿抽再被扔进去。
解决了这群等会儿可能背后捅刀的厉鬼,顾九和邵逸走过跨院,进了第一间正屋。
这个庄子看样子就是被邓意远拿来作案的,屋子里都没什么摆件,桌椅上面甚至还有很厚的一层灰。但这间屋子的一角,却又收拾得格外干净,旁边放着置物架,上面放着一个又一个木盒,和许多的瓶瓶罐罐,全都飘散着浓浓的怨气。
顾九将其中一个木盒打开,露出里面整理好的一卷红色绣线,木盒里的怨气就是从这些绣线上飘散出来的。顾九拿到鼻尖闻了闻,这绣线也是用血ye混合特殊之物染成的,上面还能闻到一股血ye恶臭的味道。
顾九陆续开了几个木盒,差不多都是这样,有的绣线已经染成,有的还是半成品。也还有尚未动过的原材料,只是都沾染了怨气,拿出去绣出成品,也会出问题。
这时小弟跳上置物架,探出爪子将一个瓶子推倒,瓶子摔碎在地上,溅出大片红色ye体。是血,因为怨气太重,那熟悉的恶臭之味让闻惯了这种味道的顾九都略有不适。
顾九和邵逸暂时放下这些不管,往这庄子里怨气最多的地方走去。
怨气最多的地方,不是藏满了瓶瓶罐罐的置物架,也不是铺满尸体的前院子,而是那些受害人遭受折磨最后死去的地方。
推开门,Yin暗的屋子里勉强有了一点光亮,凭着较好的视力,顾九和邵逸看到其中一面墙,挂满了各种施暴的工具,房间四面墙,大半都溅满了发黑发臭的血水。它们一刻不停地溢散出死者留下来的怨气,顾九和邵逸身处怨气中,仿佛还能听到他们当时绝望痛苦的哭喊。
对那些受害者来说,这里虽在人间,却是地狱。
顾九平复了下呼吸,对邵逸道:“走吧,去找那只大鬼。”
邵逸面色沉重地点头。
厉鬼们是被斗笠男抓来,想也知道那只大鬼的产生,是对方有意为之的,肯定不简单。大鬼待在后院,听老鬼的意思时,这大鬼也是不自由的,和他们一样不能出这个庄子。
因为血煞Yin龙阵要用自身血ye布阵,他们每破一个血煞Yin龙阵,斗笠男便会受到一次反噬,他们之所以没急着去追踪斗笠男,而是一路破阵,就是因为阵法破得多了,不用他们出手,斗笠男便会自食恶果,最终承受不住反噬身亡。所以随着破除的血煞Yin龙阵越多,顾九和邵逸对斗笠男的防备也层层加重,他们要防着斗笠男油尽灯枯时的搏命反扑。
拿出常用的道具,顾九和邵逸慢慢地踏进了后院。
一进后院,两人就看到了院子正中央存在的一口圆池,池子里怨气冲天,并发散着熟悉的恶臭,里面竟盛满了血ye,变成了一口血池,那些血ye在血池里缓缓流动,时不时溢出来,流淌在地上。
不,并不是血ye在动,而是血池有东西,因为血ye颜色发黑,所以两人一时都没看出来,里面飘着不少长发,它们缓缓游动,像池底藏着人一样,边缘甚至还有指骨在搅动,攀上边缘,试图爬出血池。
这么一会儿,顾九已经看出这池子的名堂,“鬼蛊池。”
邵逸面色严肃,“不错,蛊王已成气候。”
所谓的鬼蛊池其实很好理解,就跟擅养毒虫的苗人一样,将鬼物像虫子那样装在一个蛊瓮里,任由他们厮杀互相吞吃,存在越久的鬼物吃掉的同类就越多,活到最后,实力也十分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