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看不出人形的东西抱在一起。
他心里快把这孩子祖宗十八代都骂完一遍了,眼见没什么可骂,开始埋怨自己,为什么脑子不清楚捡这麻烦回来。
“神……神仙哥哥……”
谢焉往自己怀里看去,被那张冻伤流脓脸吓退了目光,恶狠狠道:“我不是神仙,我要做大魔头!”
对方不理他的胡言乱语:“不要……不要……把我丢掉……”
咒骂的话如退chao的水从谢焉心中散去,他抱紧怀里起初冰冷,现在滚烫的小身躯,整个人莫名安定下来。
他想到了当初在街头乞讨求生的自己,抱住这孩子,就好像抱住了曾经无依无靠的自己,心里也跟着有了一丝温度。
这孩子虽然脏了点,丑了点,但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声音还算好听,软软的,糯糯的,像个女孩。
咦?
可别真是个女孩,那样就不能留身边了!
谢焉忙往这孩子胸口摸了摸,平的……但这不能说明什么,有的师妹在这个年纪也很平。他往下抓到了一团自己也有的软rou,这才放下心来。
“神仙哥哥……”
谢焉像是抱着一失而复得的宝贝,不去计较他奇怪的称呼,态度好得出奇:“是不是哪里疼?忍一忍,等师叔的药来,你就不疼了。”
为了不让他睡过去,谢焉还得不停跟他说话:“你有名字吗?”
孩子脑袋微动,摇了下头。
“没名字多不方便,我给你起一个。”
谢焉想了想道:“你是我在雪里捡的,叫雪儿怎么样?”
“嘿,你不喜欢也没办法,我真想不出更好的。”
“要不,大黄二花三狗,你随便挑一个?”
谢焉绞尽脑汁,嘴皮子都快说破了,总算把师叔等来了。
他自觉让到一边,还没走远,地上奄奄一息的孩子突然呜咽出声,两手死死拉住他小腿,肿得发亮的手指崩开一道道裂口,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谢焉让这阵势吓到了,他僵在原地,脚像有千斤重,无法挪动分毫。
师叔放下药碗,取出银针,扎在这孩子睡xue上。那双发紫红肿的手无力垂下,却依旧没有放开,维持着虚握的动作,搭在谢焉脚踝上。
师叔动容道:“这孩子应该被人遗弃过,他怕你也扔下他不管了。”
谢焉蹲下,从怀里摸出帕子,给他把手包上:“怎会不管?捡回来就是我的人,我当然要对他负责。”
师叔施针间隙,睨了谢焉一眼:“你捡回来的可不只这一个,庄子里还有不少大黄二花三狗等你负责吧?”
谢焉哂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那不一样。”
“有何不同?”
谢焉企图蒙混过关:“哎呀,师叔你就别问了,我自有打算。”
师叔捏着那孩子的下颚,把药灌进去:“小小年纪,莫要自作主张,真有什么想法也该跟长辈们商量过,再做打算。”
谢焉笑得讨好:“师叔可饶了我吧,师傅那暴脾气像是能商量事的人吗?她不把我吊起来打一顿,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师叔处理伤口手法熟练,说话的功夫已经给人上好了药:“涉玉处处要强,对你这亲传大弟子亦不例外。她的管教是粗暴了些,但到底还是一番好意,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你莫要怨她。”
谢焉没心没肺道:“师叔就别替师傅说好话了,她怎么想我还不知道?随手捡一徒弟,养段日子发现‘谢嫣’变‘谢焉’,上当受骗还退货无门,日日相对,可不看着来气?”
师叔摇头笑道:“你们师徒这性子,还真是如出一辙,谁也不肯让谁。”
谢焉低头看自己沾了血的靴子,半张脸隐在烛光照不到的黑暗里:“明年我便满十二了,再赖在谷里不走,一旦有心人知晓利用,会有损师妹们的名节。”
师叔手里拔针的动作缓了下来。
“师叔不是问我,为什么捡人回来吗?”谢焉强颜笑道,“我打算出去自立门户,这些人没准是我今后立业的根本,多几张嘴吃饭而已,这买卖我还做得起。至于风华谷,我不会再回了,你们就当从来没我这么个人,早点把我忘了吧。”&&
师叔沉默许久,长长叹了口气。
她收了针,捡起手边的空碗,起身道:“过完年再走不迟,记得亲自跟你师傅说一声。”
不太结实的门发出轻响,谢焉没有抬头,他知道人已经走了。
水雾在眼里慢慢凝结,谢焉死死瞪着地面,像要用目光把地戳个窟窿。
他知道自己早晚要走。
风华谷只收女弟子,也只能有女弟子。那些师妹长到如花似玉的年纪,多半是要入宫当娘娘的,自己不lun不类混在其中,就是那面缸里的老鼠屎,处处不招人待见。
即便如此,他还是想多留些日子。
师傅脾气很差,这么些年他虽受了不少皮rou之苦,真正伤筋动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