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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九岁红和妻子第一次到上海来同一个在通州看过他唱戏,很欣赏他的戏院老板谈演出的事情。
那段日子里恰逢段天赐十岁的生日,他谈完事带着妻儿去郊区踏青。天赐顽皮,趁着父母不注意,溜走到森林里玩耍。
他跑着跑着,忽然看到一个晕倒在小溪边的小女孩,头上一片刺目的鲜红,脖间挂着一条星星项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爹!娘!”
九岁红和妻子听到儿子的叫声,慌忙跑去。段天赐瑟瑟的缩在一边。“爹,娘,你们快看,她是不是死了?”
这战乱岁月中,朝不保夕。乡野里饿死冻死被抛弃的孩子时常可见。九岁红赶忙蹲下探了探女孩的鼻息,惊喜过望的回头和妻子说:“还活着!”
“那快,快把这丫头带回家去,这荒郊野外的,也不知是谁家那么狠心丢了娃。”九岁红抱起小女孩,一家人离开,段天赐跟着后面好玩的抓着她垂下的小手,跟随跑着。
九岁红妻子将孩子带回他们住的旅馆里,细心照料着。请了大夫过来,说是感染了严重风寒,烧的厉害,要想办法尽快退烧,否则就算救回来也会把脑子烧坏。
夫妇俩衣不解带,连带着小天赐也跟着守了她两天两夜才把这烫手的温度降下来。
第三日的晨间,段天赐还趴在床边,小女孩悠悠转醒。他赶紧叫来了爹娘。
“小妹妹,你醒啦!”娘亲想要探探她额间的温度。小女孩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害怕地起身,往后缩,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
段天赐上前拉过天婴的手:“别怕!让娘给你看看。”
天婴信任段天赐,段天赐抓着她的手,天婴就真的放下心来。
“小妹妹,你家是哪里的?你叫什么名字?我们送你回家好不好?你爹娘肯定着急了。”
小女孩忽然流下眼泪,好像想到爹娘这两个字就觉得心慌害怕。她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九岁红和妻子面面相觑,一时好心也没想到捡回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段天赐眼珠一转。“别哭,你别哭啊!你不记得我记得,娘啊她逗你玩的,你不就是我妹妹嘛,我是你哥,这是你爹,这是你娘!是不是啊?爹娘。”
段天赐祈求的看着爹娘,九岁红和妻子对了一个眼神。“出来一下。”
两人走到廊间说话。“也许这是天意。你一直想要个女儿,但我身子又不争气。就当做是上天对我们的恩赐吧。咱们现在日子苦是苦了点,但也不多这一张嘴。而且儿子好像很喜欢她,有个青梅竹马长大的妹妹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九岁红点点头。“是啊。既然这孩子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咱们就叫她天婴吧。和天赐的名字多相称。”
两人再走进房里的时候,眼底里一片慈祥。“你哥哥说的对,我是娘啊,天婴!这是你爹!”
天婴稚嫩的声音怯怯地叫出:“爹……娘……我叫天婴?”
“哎!你叫段天婴,这是你哥哥段天赐。”九岁红把儿子牵到面前,长得像小女孩子似的段天赐冲她嘻嘻的傻笑。
九岁红夫妇将天婴带回了通州,和戏班子里的孩子一块学戏。这孩子长得漂亮不得止,唱戏还很有天分。九岁红和妻子都觉得很欣慰。
妻子临终前更是嘱咐九岁红,等两个孩子长大,就告诉天婴事实。如果她愿意和天赐成婚,那是再好不过的一桩姻缘了。也算了了她一桩心事。
今天黄昏时分,天婴来找过他,问起关于自己身世的事。九岁红大惊失色,着实没想到要在这样一个突然的时刻要把当年所有事说出来。
平复了一下情绪,九岁红觉得一切可能都是注定的。早说晚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于是他将当年在上海捡到她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包括和段天赐的婚约。
他原想以天婴的性格就算不大吵大闹也一定会跟他争执关于成婚的事情。这段日子里他看的分明,天婴并不喜欢天赐,她喜欢的是许家那个大少爷。
但出乎意料,天婴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就是一句知道了。
压在九岁红心头十几年的大石头,好似云淡风轻的飘过她的心头。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临出门前,天婴好像想起什么,转头和九岁红说。“爹,如果许星程再来戏班或者戏院找我,一律说不见,替我挡了吧。”
第三十八章 误会加深
许星程很礼貌地敲了敲戏班外的大门,一个女弟子打开了大门。“你找谁?”
“我想见见天婴,请你跟她说一声,我在门口等她。”
对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是许星程许少爷?”
“是。”许星程以为天婴向师兄弟们格外“关照”过他的名字,喜不自禁。
“天婴说不见你。”大师姐要关门,许星程使力用手肘挡住了大门。“怎么可能!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前几日是我将她送回戏班的,你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