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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朝这回是真傻了,季华鸢只是睡了一觉,怎么醒来后句句话都是话里有话地捅他的心窝子呢!
下人们这时刚刚好将早膳传进来,北堂朝拉住正欲转身去布置的季华鸢,心下有些不情愿,却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季华鸢一脸不知情地看着北堂朝:没怎么啊。
北堂朝皱着眉,沉声道:没怎么,你这一大早Yin阳怪气的,给谁摆脸色看。
季华鸢无奈地叹口气,道:王爷,我哪敢给您摆脸色。您一个不高兴,我又被剥光了衣服吊到床上去了,我可不敢。他说着,掸开北堂朝抓着他的手,兀自去给北堂朝安置碗碟。回身间,眼底却划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北堂朝看着他为自己按照惯例摆放碗碟筷,心道:这天生没良心的狐狸,果然永远都成不了乖顺的白兔。才一夜就原形毕露了,哪里还有半点前日在床上凄楚可人的样子,这要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什么?
他这边心里想着,却没有再给季华鸢摆架子。北堂朝坐到桌前,看着今天厨房送来的早餐珍珠馒头莲心粥,配上八碟小菜倒是按照他昨天的吩咐,做得清淡可口。北堂朝坐在主位上看着季华鸢替他舀粥的手,面无表情地说:坐下一起吃。
季华鸢挑眉,道:我这小奴才,怎么能上王爷的桌。
北堂朝受不住他接二连三的挑衅,皱眉喝道:坐下吃饭!哪儿那么多话!
季华鸢闻言撇撇嘴,不欲与他争辩,便挨着身边一个偏凳坐了,才要拿起筷子,又听北堂朝不满道:坐那么远干什么!就坐我旁边!
季华鸢无奈,只得蹭到北堂朝手边来,这一坐下去,才发觉身下凳子是格外垫了软垫子的。再一看北堂朝,却见那人已经气呼呼地吃起饭来了,一眼也不看他。
季华鸢心中一暖,想着北堂朝到底还是惦记着自己身后有伤,小声道:谢谢王爷。
北堂朝一边嘴上冷冷道:吃你的饭,一边却是舀了蛋花放进季华碗中,说道: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季华鸢轻轻勾起嘴角,低头乖乖地把蛋吃了。一时间,屋子里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两人竟然真的都沉默下来了。
王爷。翟墨刚刚赶到王府,在门外小声通报道。
北堂朝嗯了一声,叫翟墨进来,一边随意问了一句:暗影云天这一轮留下多少人?
季华鸢闻言手中筷子一滞,却是静静地坐着不动。
翟墨看见季华鸢好端端地坐在北堂朝身边,心下松了一口气,回道:回王爷,只留下四个人。
嗯。北堂朝点点头,拿过一边的帕子擦了擦手,道:贴身影卫就在他们中选吧,今天本王去看看风营。
是。
北堂朝放下手帕,起身便要与翟墨出去,却突然听季华鸢淡淡道:王爷留步。
北堂朝脚下一顿,转过身子来看着他,心中已经隐约猜到季华鸢要说什么。果然季华鸢搁下筷子,站起身,低声问道:王爷说影卫就在这四人中选,那么华鸢想问我呢?
北堂朝叹口气,道:你应该知道,不管你和晏存继什么关系,单凭你瞒着本王和他一起消失三天,你就永远都回不了东门了这不是本王的意思,是东门的规矩。
季华鸢一瞬间有些失神,他慢慢地坐回凳子上,看着自己的手指,轻声问道:所以,这规矩是说死的了?
北堂朝瞧他样子,一瞬间有些心疼了。他轻轻拍了拍季华鸢肩膀,道:不能留在东门,也没有关系。你现在踏踏实实地在王府里待着,我不会赶你走。
季华鸢轻轻一笑:王爷,您真的打算就这样一辈子把我养在府里?真的当成一个嬖宠把玩吗?
北堂朝看着他的样子,知道季华鸢来帝都后最大的希望就此破灭,他的心中也有些难受。北堂朝嘴上拦着阻着,心里又何尝没有想过,真到了西南战场上,季华鸢一身盔甲伫立在自己身后的样子。北堂朝缓缓蹲下去扶着季华鸢的肩膀,一时间竟也忘了还要端架子,只柔声道:华鸢,不是只有东门人才能和我上战场。你继续好好练武,到了战场上,你还要守着我的命呢。
季华鸢心中一震,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对上北堂朝的眼神,却见那人眼中尽散去了这几日的严厉,只剩下疼惜。
王爷季华鸢微微勾起嘴角,说道:王爷去忙吧。我知道自己没有回东门的资格,不会因为这个难受。
北堂朝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一个人在府里,想做什么就做点什么,也不用你真的去干粗活,只是别抻了后背的伤口就好。我今晚尽量早些回来,你还睡在我这。
季华鸢点点头,嗯了一声。北堂朝揉了揉他的头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安慰什么,竟也忘了自己刚才一点也不像是那个发誓要做冷面王爷的人。他有些不放心地看了季华鸢一眼,终于还是随翟墨走出房间。
王爷翟墨跟在北堂朝背后走出主院,回头瞧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低声道:王爷,东门的人昨天得到消息,帝都来了一个王爷很不想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