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道:“还不快扶少爷下车?”
&&&&郁瑞却笑着摇了摇头,只是道:“时钺,脚踏子。”
&&&&时钺怔了一下,立马醒过梦来,原来少爷还记得老太太的话,只要他能在老太太面前走一步,老夫人就会承认他是唐家的嫡子。
&&&&时钺当下从旁边搬来脚踏子放在马车边儿,往上面扑了猩红色的毡子,随即看着郁瑞。
&&&&郁瑞这才点了点头,双手扶住马车框,手一撑从车里下来,当他双腿落到脚踏子的时候,所有人顿时屏住了呼吸,老太太也禁不住睁大了眼睛。
&&&&郁瑞稍微颤了一下,当下惊得老太太也一晃悠,喝道:“扶着少爷,摔个好歹你们担待的起吗!”
&&&&只不过郁瑞马上抓住了车沿子,又稳住身形,膝盖微弯,从脚踏子上走了下来。
&&&&芷熙和峤襄终归是姑娘家,看着这一幕登时眼眶里都是眼泪,溜溜的打转儿,几乎就要哭出来,也不知是为了少爷平安从沙场回来,还是为了少爷能站起来,能走路。
&&&&老太太也有些红了眼圈,但她终究秉性掘,不喜欢向人低头,只是点了点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芷熙当下抢过去扶住郁瑞,也顾不得规矩,哽咽道:“少爷您可回来了!”
&&&&众人这才将郁瑞簇拥进府门去,太夫人一面怕郁瑞长途跋涉累坏了身子,催促着他去休息,但是一面又放不下心来,想要问问他们在边关的事儿。
&&&&郁瑞自然知道,老夫人虽然很多事情上偏执了些,但终归是为了唐家的门楣,并没有什么大错,他也不想让老人家担心,就留在正堂,说喝两口茶,陪着太夫人说了好一阵子的话。
&&&&唐敬回了京,赵黎率领百官迎到城门还不止,又准备的宴席,将唐敬一直迎进宫去。
&&&&他立了大功,赵黎想要赏他,酒宴上问唐敬想要什么,唐敬没有回答,只不过散了席,唐敬却留了下来,要和赵黎单独说说话儿。
&&&&赵黎喝了些酒,因着连赫回来了,他现在看什么都欢心,自然愿意和唐敬说话,就遣退了所有宫人,让唐敬单独留下来。
&&&&唐敬开门见山的道:“陛下方才问微臣想要什么,微臣现在想到了。”
&&&&赵黎笑道:“哦?你想到了,那就说罢,你放心,朕活了半辈子,从没这么欢心过,唐敬啊,你立了大功,除了这个皇位,你想封王,你想圈地,朕都能依你,只要你开口。”
&&&&唐敬听了,却轻笑了一声,似乎并不把这些看在眼里,道:“唐家的家产,即使不封侯拜相,也足够微臣风风光光的过一辈子……微臣想要的并不是这些。”
&&&&赵黎哂笑了一声,道:“也对,唐四爷是什么人物,即使朕是皇帝,也不一定能跟的上,在百姓眼里,你是名传千古的铁将军,不需要这些劳什子的铜臭的玩意儿。”
&&&&唐敬道:“微臣只有一个请求。”
&&&&他说着,将手伸出来,手心上托着的赫然是虎符。
&&&&唐敬接着道:“微臣只希望陛下能够恩准,让微臣辞官,继续去做一个商户人家。”
&&&&赵黎震惊的看着他,也不知是不是他喝了酒,有些醉意,说的反而没有顾虑,道:“你为何还要辞官,唐敬,你立了大功,朕不会再排挤你,你为何要辞官?难不成生意场真的比沙场更能容得下你,你天生该生在朝廷里,生意场上有多少被人津津乐道的商户,陈仲恩就算一个,他们并不缺你,但是朝廷却不一样!”
&&&&唐敬只是道:“微臣名唤唐敬,无论是在朝还是在野,都叫唐敬,哪里缺了唐敬都能继续下去,而百姓并不能缺了陛下。”
&&&&唐敬顿了顿,看着赵黎越发震惊的眼神,道:“或许这些话连大人不知道该如何来劝诫陛下,那就由唐敬来说……天下人没谁都可以,微臣也只是天下人中的一个,而陛下是一国之君,只要陛下记得这些,便足够了。如今铖国已经和赵国立下盟约,而且铖国元气大伤,几十年之内根本不能有所作为,陛下倘或为百姓想一想,就不该再发兵动乱,打仗到头来,苦的只能是百姓。”
&&&&他说完,将虎符递给赵黎,“如果没有战乱,就没有什么铁将军,唐敬就只是一介凡夫俗子。”
&&&&唐敬说着,跪下来拜在地上,扣头道:“草民,谢陛下恩典。”
&&&&唐敬出了宫,天色已经很晚了,却见宫门外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他识得赶车的人,正是唐家的下人无疑。
&&&&唐敬走过去,车帘子顿时里面的人掀开了,却是郁瑞。
&&&&已经快到了过年的时候,夜里头天气太冷,郁瑞一面搓手,一面哈着气,见唐敬上了车来,笑道:“还以为唐四爷醉在宫里头,今儿晚上不回来了呢,那我可是白等了。”
&&&&唐敬看他冻成这个样子,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