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混了莓果的,有飘着rou桂香气的,她说,第一次做,你吃吃看。
尚恩在一旁撇嘴,嘟嚷着说,是第一次做成功,前N次失败的都进了我肚子里。
伍少祺刚好饿的荒,一次三片塞到口中,要说出什么有层次的口感太强人所难,甚至连细细品尝都不可能,牛嚼牡丹似的粗暴,差点没噎死自己就不错了,他配着水把食物吞下肚,对上尚稀等着他做出评语充满希冀的目光,贫乏地给了两个字:好吃。
那天晚上他虽然表明自己没有喜欢的女生,尚稀却不因此气馁,反而比以往更热络。她很聪明,把各种示好的行为调整在微热却又不烫人的温度,她做手工点心,第一个给伍少祺尝,但也不忘让在场的人都分到一些。她天天传讯息,写的不是甜言蜜语,都是很日常的「今天真冷」「很讨厌数学」「中午便当有鸡腿好幸福」,用几个字让对方知道她是怎样的人,伍少祺大多没有回复,有时候回个是哦,不热络,也不拒绝。
大概是因为他太了解喜欢一个人却要憋在心里,是多么难受的一件事。反正尚稀目前为止都挺有分寸的,就随便她吧。
训练通常在八点左右结束,还好没搞更晚,对早上三点就起床的伍少祺来说,过了八点之后上下眼皮就像鞋底黏了口香糖一样,撕都撕不开。有时候去更新室换完衣服,坐在椅子上都能睡过去。
于是安格丰走进更衣室,遇见的正是电力低下,在长椅上睡成一滩的伍少祺。
他下半.身保持坐姿,上半身倒平,枕着自己的手臂,姿势不符合人体工学,但是当事人迷迷瞪瞪睡的正香。
安格丰轻轻把门带上,在他对面的长椅上坐下。睡着的伍少祺丢盔弃甲,好像一个坚硬的蛤蜊终于露出软柔的蛤rou。不知道梦见什么,撇撇嘴的样子有点像在笑。
对比刚认识时一见面就箭拔弩张唇枪舌剑,还有后来熟悉之后的没大没小,现在他们倒是最符合教练跟选手应有的相处模式。
他们之间再也不会有任何跟攀岩无关的话题,伍少祺会在每次的指导过后说谢谢教练,练习完收拾装备时客气地说我来就好,不提早来也不会太晚走,基本上都跟大伙儿集体行动,该笑的时候笑,练习的时候专注认真,一点问题也没有。
安格丰虽然不得不承认他想念以前那个会炸毛会抽风,有时倔强有时软弱的伍少祺,但或许现在这样才是对伍少祺最好的。
师生恋为何一直为人诟病,其中多少有些信息不对等的情节存在,一方是阅历多广独立完整的成年人,一方是生活圈子局限在校园里的青葱学子,仰慕的眼神很容易掺杂迷恋的心态,更何况他曾经陪伍少祺走过最低chao的岁月,看过他刚硬外壳下的无能为力,伍少祺对他的喜欢里,也许是缺少家人的移情作用,也许是对光明人生的憧憬,也许是因为他还没遇见其他更好的人。
安格丰不容许自己糊里胡涂就掰弯一个国家幼苗,这对伍少祺不公平。
被讨厌就被讨厌了吧,至少在攀岩这件正事上没有担搁,毕竟如果教练跟选手搞上,对选手的指导就会变成情人之间的嘻笑怒骂,绝对不是件好事。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在这无人的更衣室,为他披件外套抚抚发梢,愿少年有个美梦,如此而已。
伍少祺在醒来之前做了个很短暂的梦,梦里回到甲米,他躺在细细软软的沙滩上,海水起起落落,卷着沙子带着阳光晒过的热度,轻抚他的发梢又退去,他瞇起眼睛手脚放松,跟在海底生长的水草一样舒展开来,随着浪chao摇摆。
好舒服好熟悉的氛围,他安然地全身放松,但没多久耳边的海浪声却被一段机械式的重复旋律取代,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吵,最后他睁开眼睛,按下手机通话键。
「…喂?」
「伍少?你醒了吗?」尚稀在话筒另一端:「今天家里司机来接送,顺道送你一程呗,快出来。」
伍少祺哦地一声切掉电话,坐在椅子上后知后觉的想,为什么尚稀知道他在睡着了,随着他坐起来而滑落在脚边的外套,又是打哪儿来的?
回家的车上三个人都累了,没怎么说话各自放空,伍少祺靠着车窗想起稍早的那个梦,梦里那温热地包覆着他的海洋,让他想起某个人…
还好无病呻yin的愁绪不会持续太久,他的生活没有这种空档,回家沾床就睡,才刚阖上眼闹钟就响了,三点钟,一天又重新开始。
二周以赛代训的日子很快来到最后一天,该练的都练了,该模拟的也模拟了,有种大考前尽人事听天命的氛围,连石平也讲不出更多的嘱咐,只交代了比赛的行程跟住宿安排。
「比赛是下星期六,你们星期五就先坐车去武汉,好好休息一晚。」石平说:「车票跟住宿安教练都准备好了,就这样吧,好好加油。」
「教练…你不来啊?」伍少祺问。
「我星期五要去政府体育单位开会,走不开,」石平笑说:「安教练跟你去我就放心了,我等着听你的好消息。」
还真放心啊,哪天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