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的战场响起一片哀嚎,聂恒远不在意地收回长刀,脸上露出了独属于胜利者的笑容:“一场闹剧,散了吧。”
“若你们就此撤退,本君还可以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势比人强,本就是临时结盟的掌门们心里都泛起了嘀咕,然而就在所有人开口之前,一个坐在巨蛇头顶的红衫女人便率先站了出来。
“九宗变八宗,圣元宗已经被灭了门,你们到底还在等些什么?!”刚刚被斩落的赤色巨鸟正是女人的伴身灵兽之一,是故她此刻声音悲切,看向聂恒远的眼神也充满了不可消融的仇恨。
圣元宗的名字一出口,在场众人立即变了脸色,尽管聂恒远很想立即将眼前这个能言善道的圣兽宗宗主斩于刀下,但今天使用妖刀时所消耗的灵气格外地多,饶是聂恒远本身就是渡劫期的高手,此时也不敢贸然再发动攻击。
更何况手下拥有臣民才能被叫做君王,就算聂恒远现在灵力充足,他也不会将眼前的敌人赶尽杀绝。
“圣元宗?”聂恒远不悦地皱了皱眉,“圣元灭门一案本君已经派人去查,此事与天都山毫无干系。”
若不是灵力消耗太大,他又何苦在此处和这个女人多费唇舌。
“毫无干系?”女人冷冷一笑,身下的巨蛇也“嘶嘶”地吐出了信子,“全宗上下同一时刻一刀毙命、残留刀痕鬼气森森,你说不是你天都山聂恒远所为,这是在拿我们这一群人当傻子吗?”
“睚眦必报的伪君子,”女人啐了一口,扭头看向其他几个站在稍后处的掌门,“开弓没有回头箭,圣元宗不过是在上次朝会上出言不逊就落了个全宗灭门的下场,你们以为我们身后还有可以选择的退路吗?”
“况且以聂恒远唯我独尊的性格,他能容我说到现在,肯定是自身出了什么问题!”
“君上……”女人妖娆一笑,倒真有几分蛇妖似的妩媚,“方才那一击、定让您吃了不少苦头吧?”
“唰。”
暗红刀气再次出鞘,却被女人弯腰一闪堪堪躲过,她眸色深沉,急促跳动的心脏也平缓下来。
“没想到鬼谷妖刀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咯咯一笑,女人回头故作疑问,“我说你们,到底还在等什么?!”
必胜的妖刀第一次失了准头,无论是聂恒远还是九宗十二派的领头人,心里都不免掀起了滔天巨浪,只有坐在琉璃瓦上的白棠,才知道眼下的情况是谢乔故意而为。
术法的碰撞绚烂夺目,一开始白棠还会因为其中与其他世界截然不同的构成规律而看得津津有味,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一切在白棠眼中都变得索然无味。
修士们的战斗因为有着丹药做后盾而变得无比胶着,围攻聂恒远的众人已有三名被斩于刀下,但以驭兽宗宗主为代表的几人却格外兴奋起来——
聂恒远口吐鲜血摇摇欲坠,已然是连手中的刀都握不住了。
“轰!”
一只亮着金光的巨大佛印从天而降,将位于空中的聂恒远连同各派的门人一同压至地面,端坐莲台的老者低诵佛经,额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鲜血从佛印下方缓缓流出,染红了周围灵气四溢的土地,聂婉撕心裂肺的哭喊在这一刻响彻天都,白棠也因此第一次捕捉到了这个世界本源的波动。
也许这就是谢乔所说的天道,手中星光涌动,白棠试图用自己的领域同化这个世界的本源强制结束副本,但许是实力不够,他只能体会到世界本源的一缕思想。
它很满意,白棠担忧地看着那把已经落入另一人手中的妖刀——
谢乔,是时候该收手了。
但一心要违背命数的谢乔又怎会在收网的前一刻收手,第一个抢到妖刀的枯瘦老者桀桀大笑,计划好似的祭献万鬼来驱动妖刀,转眼就与之前的同盟倒戈相向。
他就知道会变成这样,白棠不忍地闭上眼,这世间、又有谁能真正抵挡成为天下第一的诱惑呢?
克制如他,不也需要在副本中借用谢乔的力量吗?
这就是欲|望,从人类诞生起就无法根除的欲|望。
不知过了多久,兵戈渐止,一轮圆月跃于夜空之上,有人染满一身腥煞血气,乘着月色踏步而来。
“怕了?”一袭白衣早就在万鬼和人命的浸染下变为黑色,谢乔抹去脸上的血迹,“哐啷”一声将长刀扔在的地上,“你要的本体。”
眼前的长刀与自己平日所用之刀并无二致,白棠毫不畏惧地握上那熟悉的刀柄,像是感觉不到其上萦绕的猩红血色。
点点星光温柔地将刀身包裹,迅速地分析复制着构成长刀的材料,独属于白棠的一方世界中,一座Yin森可怖的山谷凭空出现,强势地占据了领域内最中心的位置。
一缕红雾闪电式地从领域的角落钻进山谷,而后深深扎根在了山谷中央的祭台上,白雾散尽,白棠能力池上方的妖刀也终于露出了原本的真容。
没有刀鞘,更没有玄奥复杂的花纹,它就静静地悬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