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高度不再上升,归念总算敢动一动身子了,除了不敢直直地往下看,别的感觉还不错。这片海异常清澈,飞在天上,能看清海下的礁石和海上绿岛。
唯一的缺点就是噪音有点大,后头的推进器突突突突的,得带着无线电对讲才能跟陈安致说话。
“那条红线是做什么的?”
她指指远处海面上那条红线。陈安致答,是临时划出来的隔离网,有鲸鱼在沿着海岸迁徙,非专业的潜水者只能止步在这里了,对滑翔却没有什么限制。
他调整了方向,朝着红线之后的海域飞去了。
十月是某几种鲸鱼迁徙最活跃的季节,归念看到了黑背白肚皮的,还有几头深灰色的大鲸鱼,凑在一块朝着更北的方向迁徙,会时不时地露出水面,发出一声低沉的鲸鸣。
“啊啊啊真的有鲸鱼!”归念激动地一阵乱叫,拿了相录视频。要不是背后吊着两根安全带,限制了活动,她怕是能从狭窄的座舱里站起来。
“不能飞得远一点吗?那边海水更深啊。”
仿佛刚才抱着他腰抖成筛子的是另一个人。陈安致无奈:“黄线以内是浅海,有救生队巡游,再远是观光飞的飞行区域,滑翔禁飞的。想看的话明天带你去坐。”
“好嘞。”
海上的上升气流并不稳定,没有动力推进器的滑翔伞都止步在他们身后了,前方的动力伞也零零散散,似乎也没有他们飞得快,还叫陈安致追上了两个。
这时已经是很明显的侧风了,可不管气流往哪边偏,他都坚定地朝着一个方向飞,仿佛自带指南针似的,靠着推进器朝着南面艰难前行。
归念又紧张起来:“你怎么一直往这个方向飞呀,人别人都朝森林飞了。”
无线电里漾出一声轻笑:“那边更好看。”
归念也不瞎Cao心了,胆儿大了,一路上只管拍拍拍。十分钟后,滑翔到了一个岛屿附近,归念远远望到了一个彩色的心形图案,细看,竟是海面上飘着许多潜水员。
估摸有百来人,都穿着颜色鲜亮的潜水服,靠服装颜色拼成了一颗心。花花绿绿的,还挺好看。
归念朝周围望了一圈,没看着别的滑翔伞,对着这枚爱心又拍了几张照片,随口念叨一句:“不知道哪个土豪跟人求婚呢,澳洲人还挺浪漫的。”
陈安致哧哧笑了两声,偏头问她:“跟我装傻呢?”
“啊?”
这迷茫的表情不是假的。陈安致了然,她是真傻。
“你摸摸我上衣口袋。”
“什么呀?”
归念坐的位置要比他高出一个头,挺顺,稍稍弯腰,从他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只小盒子。
浅金色,丝绒质。
归念隐隐猜到了什么,滞住了呼吸:“……这、这是什么呀?”
她哆嗦着打开来看,轻叫了一声,一瞬间被巨大的欢喜击心脏,整个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是懵的。
竟真的,是一枚戒指。
陈安致的说话声仿佛从天边传来的,他似乎也在紧张,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底下这些潜水员是一个俱乐部的,本来想让他们拼一个‘嫁给我’的,结果俱乐部人不够,marry e,人也不够。我说行吧,那再俗一点,lve y,人够了,可惜字形在空会看不清楚。最后只好拼了一个爱心,你不要嫌俗气。”
话落半晌,身后还是没有声音。
“念念?”
陈安致心渐渐提起来。
耳膜嗡地一阵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归念后知后觉地迷瞪过来,几乎破了音:“陈安致你是在跟我求婚对不对?你都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啊怎么这会儿求婚啊,我都不能抱你一下,我都不能跑不能跳,我好想抱着你百六十五度转个圈啊!啊啊啊你不要回头,你不要分心!你好好开飞啊,我不要求婚当天就去海里喂鱼啊!”
耳的声音刺得耳膜都疼,陈安致仍没舍得关。
角翼上晃得厉害,归念怕戴上戒指会掉,又小心翼翼地把戒指盒放回陈安致的口袋里。双拢在嘴上,用最大的声音,朝着海面上飘着的百来个潜水员,以自己会的各种语言说“谢谢”,亦隔空听到了他们的回应。
“能不能下去!能落在那个小岛上么?”
“你不怕就行。”
归念刚刚收到了人生第一枚戒指,胆子无限大,别说是降个落了,让她跳进海里吃条鲸鱼都够了。
“那你抓稳点。”
归念向前一扑,抱住了他的腰。陈安致偏了偏头,可惜两人都带着头盔,亲不到,只蹭了蹭她的头盔。
风向并不太好,几百米高度的迫降,得盘旋着往小岛上落。
两侧风声呼啸,唯独吹不走他的声音。
“怕就闭上眼。”
归念才不闭眼,大海在脚下,鲸鱼在脚下,高高的灯塔也在脚下,心涌出来的除了欢喜与感动,还有一大把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