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属感。临到走了,稍稍有点舍不得了。
背上一暖,陈安致握住了她。归念收回视线,笑盈盈望回去。
来的时候刚跟他分,心情糟得很,看什么都不顺眼;现在走的时候,他就坐在旁边。
年来兜兜转转,还在跟他纠缠着,倒也算是一种圆满。
那个粥贼好喝,做疙瘩拌汤也贼好喝,不骗人!
Chapter 49
两人坐的是半下午的航班, 飞追着黄昏飞了两个钟头,不多时天就黑了。
归念拿着登前领到的那份宠物免隔离入境续看,几页纸,她研究了好半天, 也没太看懂。
陈安致闭着眼睛在休息,他呼吸平稳,坐得端正, 看样子是没睡着。归念拍拍他:“bra|ve肯定饿了,途转的时候可以喂它吃点东西么?”
她纠结的所有事,陈安致都提前问过,“可以带去洗间里喂点吃的, 然后重办一次联程行李续。我带了包狗饼干, 你不用Cao心,我记着就好。”
“好的。”
归念满意了,靠在窗边看了会儿夜景。地面上有万千灯火, 最亮的灯是路灯, 随着道路修成横横竖竖的一条条,会把城市划出许多金色银色的格子来,很漂亮。
她这几天睡得很踏实, 打包行李的事也没怎么Cao心,眼下睡不着, 满脑子想的都是回国后的事。太多事了, 想得抓心挠肺的, 又推推陈安致, 脸贴过来问他:“你是不是困了?”
是挺困。知道小丫头有话说,陈安致睁开眼,“没困。想聊什么?”
前后座的乘客多在睡觉,归念留神控制了声音,轻声问:“你有没有跟陈阿姨说,咱们在一块了?”
“没专门说,但她知道的。我前天告诉她咱们要回国了,她还约咱们下周六吃个饭。”
他在巴黎呆了小个月,儿子个月不见人影,当妈的要是再没注意到,得是多宽的心。
归念巴巴看着他:“那……她什么都没说?”
原来是在纠结这个。陈安致笑:“她说,让我规规矩矩的,不要打扰你毕业。好好照顾你。”
“还有呢?”
陈安致顿了顿:“她还说,有话咱俩好好说,不要吵架,交流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怎么还专门叮嘱这个?
归念愣了一秒,脸烧起来,懂了他的意思。
陈安致从没跟她吵过架,他这么好的脾气,真生气了也会自己憋着,压根没有火气上脸的时候。每一次吵架都是她单方面吵的,更直接地说,是“冲他发脾气”。
顺着往下想想,归念更心虚了。陈阿姨撞见她发脾气的次数,大概是不少了。
归念掰着指一件件回忆——小时候,陈阿姨见过她生气的时候撕画。她打小就有这个习惯,一遍画不好看,就撕掉,重新画一幅,有错别字、或是没写工整的作业也是。
小时候自尊心太强,总怕有人说她哪儿哪儿做得不好,自己就非要一遍遍地去做到最好。
撕画不是什么好习惯,家人和陈安致都说过她几回。医生却说这也算是纾解焦虑的一种方式,不需要干预。
再如,陈父去世的时候,陈阿姨病倒了,躺在病床上。她当着陈阿姨的面,朝陈安致那几个想抢陈父股份的伯伯姑姑破口大骂,说他们“神经病”、“一把年纪了不要脸”什么的……
这件事虽然闹得不体面,可出发点总归是好的。陈阿姨还冲她笑了。
这好像也不算什么。
再往后想,就是她和陈安致分的那段时间,他接她的电话,也回她的消息,唯独不见她。那段时间又正好是农历的正月,他给学生放了假,不用教课,也就不去画室了,留在家里闭门不出。
归念不知道他躲在市里哪套房子,就一处处地找过去,砰砰砰拍门。
她那会儿倒不觉得委屈,只觉得一肚子火没地儿发,烧得脑子都昏了,就隔着门喊:“陈安致!你给我滚出来!你电话里短信里哔哔那么多,你敢不敢当着我面跟我
说!”
归念会的骂人词不多,翻来覆去就那么两句。
好不容易等着了人来开门,听到门锁响动,归念摆好表情,都做好开门踹他两脚的准备了。
一开门,却是陈阿姨。
两人隔着半米距离,面面相觑。
陈阿姨被她隔着门的一阵吼给吼懵了,一开口,明显结巴了下:“我回家拿点衣服。那……你进来坐会儿?”
归念比她更结巴:“不坐了不坐了,我就是来找陈老师的。”
“啊,小陈他不在,去b市开会了,过两天才能回来。”
归念咬牙挤出一个笑来:“那行,那我不打扰您了,阿姨再见哈。”
说完就赶紧跑了,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
这会儿归念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好像她跟陈阿姨为数不多的那么些回见面,阿姨对她说话都轻声慢语的,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