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病来势汹汹,走的也毫不拖泥带水。
连夜赶来的苏良再三确认伤口没有感染迹象后松了一口气,严令禁止他再做出对自己这么不负责的行为。
高烧刚退的姜宸还有些虚弱,对着苏良嬉皮笑脸:
“好嘛好嘛~放轻松~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苏良叹气。
“我得赶回去了,八点半有个会诊。”
“辛苦你啦~欠你个人情。”
姜宸摆摆手,看似随意的语气。
苏良提起药箱,他眼下挂着两片青黑,胡渣也有些明显,看起来比病了的姜宸还憔悴。
“得了,我们之间还说这些做什么,你这个混世魔王,能给我省点心就不错了。”
“点滴打完了才可以拔下来,药要按时吃。抹伤口的药有特效,即使是我也就拿的出来一瓶,好好抹,不准浪费。有什么情况再给我打电话。走了。”
花杏泡好了清茶,上来一看,只剩下姜宸一个。
“苏医生呢?”
“他早上还有会诊,刚走。”
花杏有些窘迫,她现在不太愿意和姜宸单独相处:
“那我去送送他。”
哎?不是刚走吗?怎么没看到人呢……?
花杏反复确认庭院里停着的车里确实没人,疑惑地往回走,在经过画室时,那道颀长孤冷的身影映入眼帘。
他身高与姜宸相差无几,看起来文质彬彬,似乎要更瘦削些。
“不进来吗?”
泉溪般清冽的声音蓦然响起。
这都能被发现……
花杏摸摸鼻尖,推开门。
“苏医生要回去了吗?”
苏良转过身,遥望着花杏。
“嗯。经过画室的时候偶然看到这副画,希望你不要介意。”
“啊!”
花杏涨红了脸,急步上前,想挡住画又觉得太矫情,手足无措。
苏良轻笑,体贴地移开视线。
“看来你们相处的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花杏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大方自然些,开玩笑道:
“苏医生也怕姜宸虐待我?”
苏良似笑非笑:
“不,我是怕你虐待他。”
“我怎么可能……”
花杏笑着抬眸,两人四目相对,那双清浅的眸子分明里没有半分温度。
“和他同住这么久,有想过动手吗?”
笑容凝固在花杏脸上,犹如带了一张滑稽的面具。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苏良走向全身僵直动弹不得的花杏,弯下腰与她平视。
“看来……有想过啊。”
那双眼睛就是冰冷的审判庭。花杏寒毛直竖,艰难的吞咽。
她不擅长说谎,颤抖的瞳孔暴露出一切。
在苏良的车即将驶出别墅大门时,花杏从背后匆匆赶来。
“苏医生,我有件事想问你。”
苏良摇下车窗。
“那个红色的药,是你给姜宸的吗?那究竟是什么药?”
春药?还是维生素?
这个问题困扰花杏已久,已然成为她心中的一个心结。
我真的是一个天生性欲就强烈的人吗?
“怪不得……”
苏良喃喃。
换绷带的时候,他看到床头柜里有大量未拆封的安全套,那时只觉得奇怪,以为是什么情趣方式。
见苏良没有马上答复,花杏更迫切了:
“是……春药吗?”
“不是。”苏良回答地毫不犹豫:“那是长效避孕药,药效视情况六个月到一年不等。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副效用。”
“所以,你们没必要用安全套。”
避孕药。
这个答案从来没有出现在花杏的备选中,她愣住了:
“可是……姜宸怎么不说?”
买安全套的时候,他明明有机会可以说明的。
忘了吗?
“对啊,”苏良瞄了一眼手表:
“他为什么没有告诉你呢?”
花杏呆立在原地,看车辆逐渐消失在远方。
姜宸双手撑在阳台上注视着庭院里发生的一切。点滴还剩小半瓶,针尖落在地上,慢慢聚出一小滩药水。
“搞什么,居然聊了那么久。有什么不能在我面前聊的。”
居然还不回来?
车尾气都看不到了哇!
我都没有这种被目送的待遇!
想到在自己说要走时花杏抢着关上的严丝合缝的门,姜宸酸的可以现场酿醋,一大水缸那种。
于是,他决定暂时与苏良绝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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