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之处被爱人噬咬,他轻喘低吟,也不由自主将手探向她腰腹间。
良久,那沸水才渐渐平息。潺潺,却滚烫。
曲寒魄轻轻吮着王鸩微肿的丹唇。那唇再不干涩了。她接着向下,咬着他的喉结,锁骨,接着扯开他衣襟,咬着他的胸口,他的乳头。
“阿鸩!”
王鸩径直到池边,踏进那沸腾水池,眼看就要坠落其中。曲寒魄忙用蛇尾卷住他腰肢,将他带入怀中。有她的灵力护着,王鸩便不会被沸水和她自己烫伤。
“阿鸩,我是妖。”
她怕她的阿鸩惊慌逃走。
变了雾。雾汽缭绕,他微眯起眼努力分辨,才看得到水池中央。
曲寒魄笑笑:“我是妖,那点小伤,早就好了。给我讲讲过去的事和你的烦忧,好么
王鸩惊异无措,只道:“水是沸的,你会被烫伤的,先出来吧……”
几个字微微颤动着传入耳中,曲寒魄轻轻一笑:“阿鸩。你怕我么?”
“我是妖。你怕我么?”
王鸩轻轻抚摸那伤疤,小心翼翼,生怕那里还是痛的:“你和我欢好时也从未脱过上身的里衣……是不想让我看到这里么……”
周身血液蓦地流动了起来。王鸩蹲下身,脱了鞋袜,又起身解了轻氅,任那轻氅落地堆在脚边,然后便一步一步走向那沸腾水池:“寒魄,我不怕你。”
可没有不舍,是假的。
池水沸腾。
池中央,是一个女子上半身的背影,似是在沐浴。那身形王鸩再熟悉不过了。
惊了,惧了,逃了,甚至还会四处请和尚道士来驱妖除邪。她知道她和她在人间的钟意之人大多都是这个下场,数百年间无一不是如此。她早就习惯了,释然了。
……
他整个身子没有比现在更冷过,可也没有比现在更烫过。他在她滚烫的怀里,疯狂汲取她的温度。他此刻只想与她融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曲寒魄一怔,眼有些酸胀:“怎会?我心疼阿鸩还来不及……”
曲寒魄定定看着王鸩。
月光下,碧青鳞鳞的蛇尾从池水中探出,俨然是一条半人身的巨蟒盘亘在池中。
细密的电流流遍全身,身体的敏感之处只剩了酥麻的快意,王鸩只得倚在曲寒魄身上勉强站住。他软成了一摊水儿,只有环抱着曲寒魄的双臂有属于自己的知觉。他抚摸着曲寒魄胸口、后背、腰间的鳞片。初时手指瑟瑟轻颤,后来便缱绻起来。
她和他吻着,拥抱着,交缠着。往事、顾虑、人、妖、将军、娼妓、深仇、耻辱、蛇王、狠杀、沸血、蛇龙……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有一吻封缄。
什么也顾不得了。
一冰一火交熔,交融。
王鸩道:“寒魄……是你么……”
咽喉仿佛被扼住呼吸不得,整个身子都是麻的僵的。王鸩凝噎,愣怔了片刻,竟笑了:“我曾是娼妓。寒魄,你厌恶我么?”
曲寒魄抬起头,吻去他脸上的泪:“没什么。早些年,干了些糊涂事而已。”
我爱你。
曲寒魄笑笑:“如若我从水中出来,整座军师府怕是要被焚烧殆尽。阿鸩,这就是我。”
“这里……怎么了?”王鸩轻喘,眼眶中蓄了许久的泪和脸上的水珠一同滑下。
“那这里呢?”王鸩执起曲寒魄的左手,那左手上却丝毫痕迹也无:“你在宴席上捏碎了杯子,手流血了,可是现在怎么没有伤痕?”
“不痛了,阿鸩,”曲寒魄抱住他:“早就不痛了。”
双唇紧贴,曲寒魄搂住怀中一直颤抖的人儿,径直闯入,席卷着他的唇齿他的气息。她的火她的怒,全被怀中人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滚滚爱欲,是无法言说的占有、爱怜、疯狂……
池水牵起波浪,月光在波浪中琳琅。
也许下一刻,她的阿鸩便如同那些人一样落荒而逃,从此再不复相见。她本就不该有不舍和落寞。
阿鸩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只是夹杂着缕缕惊惶的气息。他在怕。
他追着她的唇,颤抖着吻她。只是吻她。
曲寒魄缓缓转过身。莹白细角,赤黄蛇瞳,班班青鳞,尽数在她面上展现。
王鸩入了她怀,看着她变得赤红的蛇瞳,她的鼻梁她的唇,蓦地吻过去。
曲寒魄咬咬他的耳垂儿:“那里难看,不看便是了。”
他信她。
王鸩仍旧小心翼翼抚着那伤疤:“肯定很痛……我好心疼……”
可是曲寒魄怎会在沸水池中沐浴呢?人一入沸水,就算不死也要掉层皮,寒魄她……却若无其事。
她心疼。
蛇鳞本是软滑,可他却在腹间抚到了一处凹凸不平。他顺着那里抚过,竟是一条一尺长的伤疤。鳞肉交织,有些可怖。
曲寒魄面上笑着,可眼底却没什么情绪。若说有,那剖开了看尽了便只是一个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