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为什么买我?”他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他又脏又臭,她…怎么会看上他?
“你的父亲为了求主人,自愿做了主人的蛊奴。还啰嗦什么?”红衣女童呵斥道。
男孩的心脏一下子提了起来,瞬间觉得自己的脚被灌了铅一样重。父亲居然为了救他,卖掉了自己!?
帝姬不语,但小司马感到周遭的气场渐渐变得冷漠起来,她似乎快没了继续等他的耐心。
他知道地狱的滋味,只要尝过一次,永生都不会忘记。
这一刻,他几乎抛下一切,连滚带爬的奔至了她的身边,双手死命的攥住那双手不放,几乎要将她攥出血痕,就像溺水的人,为了活下去,拼命的抓住手边的那根木板一般。
“带我走!”
男孩并没有跪她,他本能的对魅朝的女人充满了仇视和不信任,紧剔盯着她的目光里充满对生的渴望,那深处有头蛰伏着的野兽,赤裸露骨,正伺机而动想一举将它的猎物扑倒撕碎咽入腹中。而那把小刀也被他藏在手心,随时等着刺出。
帝姬看着那只紧紧抓着自己的满是创伤脏污的小手,又看到他另一只手里的小刀,淡淡笑了出来:
“你还是这么没礼貌啊。”
她腰间的锁链可不像主人一样淡定,它马上感受到了男孩的威胁,一溜烟沿着他的幼小的手臂缠了过去,盘旋在他脖颈处,末端直直怼在他着那张灰败的小脸之上,发出恶犬般的威吓咆哮。
司马明岚浑身一抖,手心藏匿的那把小刀瞬间掉落在地上。
“大胆!竟敢对主人不敬!”那像是从坟里爬出来的恶鬼女童恶狠狠的呵斥,她从自己头上揪下了一根红发,那发丝迅速变长变硬如剑般锋利。
女童瓷娃娃般的藕臂抬起落下,这一红色细针锋利如斯,落下的瞬间,他甚至没感觉到疼痛双脚便已然和身体分离!
断肢处没有一滴血流出,不仅如此,那细针上竟蕴着剧毒,一眨眼的功夫,他整条腿,从断肢直到大腿根部都变得肿胀紫红!
他扑通一声跌倒在帝姬面前,再也站不起来!
“呜呜……”小司马幼兽般发出痛苦的呻吟声,看着被削掉的双脚,眼神惊惧蕴着恨意……
“云筱,不可以虐待小朋友。”一旁的帝姬在女童抬手要再削他的右胳膊时拦住了她。
说着,帝姬手指轻轻朝着司马明岚一点。
他的断肢瞬间接回了他的双腿,连他浑身上下的溃烂伤疤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整个人仿佛重生了一般焕然一新!
“好……好强……”司马明岚惊异的看着她,眼中流转起希冀和感恩。令人瞬间恢复如初,这么强的术法他闻所未闻。
“主人……你这是?他之前可是害的你……你杀了这厮都不为过!为什么要为他浪费能量!这样你的身体怕是支撑不到她觉醒了!”云筱不解又委屈的看了看帝姬。
帝姬容色淡漠:“云筱,谢谢你的关心。是非以不辩为解脱,那些事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你不提我都已经忘记了。敌人和朋友对我来说早已没有区别,我不再与任何人计较。”
云筱听了却很生气:“主人忘了,云筱还没忘!云筱替你杀了他,给你补充能量!”
说着她便拔了四五根头发,拧成一根粗长的红色大宝剑,抬手就要向小司马的脑袋砍去。
帝姬看了眼深坑中不停运转的大熔炉,青色的尸液从一头注入进去,白色的药丸从令一头产出来,嘴角渐渐浮出一抹笑意,她优雅地转向了女童,弯下了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摸了摸她柔软的红发,温声对她说道:
“乐观一点,我们要的东西已经差不多要成功了,一切都掌控之中。我只是觉得,一切都安排妥当的生活未免太单调了,适当找点乐子就很好,就比如,狗不听话,比起杀了它,驯服它不是一件更有意思的事吗?”
“你……可这不是一条懂得知恩图报的好狗,你对它再好它还是会咬主人,他该死!”
云筱恶狠狠的盯着司马明岚,他脖颈上的锁链也跟着紧了一分,发出呜呜的威吓声。
司马明岚本能的后退几步,乌黑的眼睛乞怜的望着帝姬,寻求她的庇护。
帝姬温柔地对着他一笑,眼神温和友好,让他不自觉的想要依靠她信任她。
然而他错了。
“云筱,你不明白我。我不跟他们计较,因为他们让我觉得无聊,太无聊了。我只是,想玩点,有那么不无聊的游戏。”帝姬轻轻地叹了口气。
“那你?”云筱不解的看着她。
她的笑容依然温暖,只是她嘴边轻轻吐出的那些字听了让人心里直发颤:
“驯兽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我曾潜心研究过多年。有些兽,光靠教训是不足以驯服它的,你得要摧毁它。在它快要饿死的时候,拿一块肉在它面前,然后呢,当着他的面撕碎。给他以希望,又把他的希望毁掉,这样它才会明白——什么是绝望,什么是绝对实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