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的意识蓦地回拢,她的眼睛亮起,看着眼前的人讷讷地道:“裴恕……?”
脑袋里还残留着一丝不太清醒,林啾啾揉了揉额头,意识混沌得像团浆糊。
“你……你回来了?”
林啾啾隐约记得,凌霄然临行前跟她说过,他们此去需要探查的地方比较多,少则三五日,多则七八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裴恕淡淡笑了一下:“嗯,回来了。”
林啾啾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她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她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起了身,从坐榻上走出好远,脚上的伤口洇出了血,将包扎的绷带浸shi了,还在地板上留下了一小串的痕迹。
这要是洁癖症患者,当场就要被逼疯了。
林啾啾想起她刚才不知不觉就坠入梦境的事。
“裴恕,我……”
她正要开口,裴恕忽然笑着揽过她的肩膀,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我倒不知道,你还有梦游的习惯。想我了?”
他轻描淡写的,林啾啾一怔,垂下眼睛小声道:“想。”
他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不想她担心,所以才用梦游轻巧带过。
说来也奇怪,裴恕这么一说,林啾啾反而就一点也不担心了。
她心中疑虑顿消,安静地在裴恕肩膀上蹭了蹭。闻到裴恕身上熟悉的冷香,还有淡淡的风雪味道。
岭东无雪,他应该是从极远的地方匆忙赶回。
想到这里林啾啾就笑了,眼眶也变得温热。
真是奇怪,分开的时候不觉得难过,此刻人回来了,反而泛出许久未见的酸楚。
“我抱你回去好不好?”他俯在她耳边轻轻地问。
林啾啾点头:“好。”
于是,裴恕弯下身子,一只手揽住林啾啾肩膀,一只手从她膝下穿过,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他的动作很稳,林啾啾伸手虚虚勾着他的脖子,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裴恕直接将林啾啾抱回了房,卧室里的双人床可比厅室的坐榻舒服多了。林啾啾坐在床边,看着裴恕半跪在地上,托起她受伤的脚。
虽然裴恕低着头,虽然只有一瞬,但林啾啾还是看到他心疼的表情,以及眼底涌出的怒火。
“不疼的。”林啾啾连忙解释道,“伤口很小,就是止不住血。虽然看上去怪吓人的,但其实没那么严重。”
她以为裴恕下一句一定是要骂她了——自己止不住血,怎么不去找谷逸呢?——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地笑了下,替林啾啾解开绷带。
一圈接着一圈,林啾啾都不记得她缠了那么多层。
那伤口如她所言,确实很小。要不是血止不住,送到医院医生都会感慨“好家伙,还好来得及时,不然都要愈合了”的那种。
裴恕在她脚掌上轻轻捏了一下:“好了。”
林啾啾:“好了?”这就好了?!
林啾啾不可置信地掰起脚底。伤口果然愈合了,血也止住了。
你师祖不愧是你师祖,她折腾了半天都没弄好的玩意儿,他轻轻一下就弄好了,还这么快!
林啾啾现在对裴恕的仰慕之情,只能用滔滔江水来形容!
“困了吧,睡一觉吧。”裴恕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
“可是我……”林啾啾想说她怕自己再做梦,再次不受控制地动起来。
裴恕替她将被子拉起,盖到她身上拍了拍:“不会的。”
他温柔地给了她一个晚安吻:“我在这儿,不会有事的。”
那一晚,林啾啾果然没再做梦,而她之后也再没听到任何异常的声音了。
那些奇怪的事情仿佛过眼云烟,再没在她生活里出现过,搞得林啾啾都快以为,“梦游出去”才是她的梦境,压根就没发生过——要不是屋外的海棠树确实秃了半边,让她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又催生出新的花瓣。
这样安稳的日子又过了半年,龙比之前长大许多,已经从柴犬体型进阶到成年阿拉斯加体型。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它的智力,开心的时候依然爱把尾巴甩成闪电状,说出的话依然只有一句“呜嘤”。
但林啾啾很爱它,依然会把找到的兽丹喂给它,期待着它能开口说话的那一天。
裴恕脸上的伤也好转了许多,伤口面积缩小了不少,如今只剩下两根小拇指粗细的疤,还需定期敷药。
其实他本可以好得再快些,只不过之前同凌霄然出去的那一次,林啾啾没有跟着,凌霄然也未能按照林啾啾的嘱托替他上药,这才导致魔焰症状复发,又拖延了些许时日。
凌霄然:这能怪我吗?师叔祖他根本就不让人碰啊!
打那以后,不管裴恕去哪儿,林啾啾都要跟着,反过来也是一样。谁让他那么不叫人省心呢!
这日,林啾啾接到一个任务,要去岭南山下的一个小村子里除妖。
玄天仙府中凡是修为超过金丹期的弟子,都可以从内院领取任务。每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