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认出了白墨,“我认得你,上一届灵斗大会上,就是你赢了我表哥,拿下了魁首。”
程茜慕强,见白墨在前,便收敛了几分。她朝裴恕看了一眼道:“原来你是玄天仙府的啊。”
程茜出门前,她爹程朔千叮咛万嘱咐,叫她在外面千万收敛自己的脾气,不可与人争斗,不可与人结怨。尤其是玄天仙府。
她爹当然也提到了裴恕,只不过她当时光顾着把玩虎牙令了,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白墨道:“这位是我太师叔祖奉天君。还请姑娘慎行。”
白墨到底是修养好、顾全礼数,遇到这种情况还请程茜谨言慎行。若是依着裴恕的脾气,她既敢祭出虎牙令,就合该把她扔下揽月阁,再把那老旧的牙齿捏个粉碎。
裴恕冷笑一声,程茜自然是听见了,可有白墨在,她也不好发作,正要说些什么,只听程月道:“不,是我们不对。多谢白公子手下留情。”
程茜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低声斥道:“要你多嘴!”
程茜扭过脸,掩去脸上的怒意道:“既然白墨师兄都这么说了……”她朝裴恕微微一礼,虽然多少还是不太情愿,但已是低头认错的态度了。
“方才我不知道先生身份,不小心冒犯,是我不对。”
话到这里,便已足够,没想到程茜话音一转,眼神对上林啾啾:“可是这只鸟,她刚刚存了心的侮辱我程家,我必须给她点颜色看看!”
林啾啾:“??”
虽说她刚才确实在心里吐槽过程茜,可是打哈欠实在是她控制不住,并不是有意针对对方。
林啾啾正要开口,只听裴恕道:“你可以试试。”
裴恕一拂衣袖,在厅堂的主位上坐了下来。他斜靠在椅背上,手指抵住额角,似乎在等程茜动手。
林啾啾合理怀疑他在钓鱼执法。
说来也是奇怪,若是裴恕执意挡在前面,程茜或许会铁了心非要试一试。可是他轻飘飘、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程茜反而不动了。
她明明从对方身上感知不到丝毫的灵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种莫名的胆怯。好像对方比白墨还厉害,只要一个动作,便能将她挫骨扬灰,连渣都不剩。
程茜:“……”
她抿住嘴唇悄悄咽了口口水。她心里想退,却又不能退。程家大小姐的骄傲不允许她这么做。
正僵持着,走廊又跑过来一个人影。是程家修士。
那修士半跪在地上,手上拿着程家的令牌:“大小姐,二家主召你过去。”
程茜似乎是找到了台阶,顺势立马收起声势道:“好。”
她看了白墨一眼,言语中还流露着一丁点高傲:“这次就当给你们玄天仙府一个面子。”
程茜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离开时的步子要比平时快上许多,头也不回,几乎像是在跑。
……
古色古香的木质房间里燃着一根檀香。檀香烟气袅袅,香气中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让人仿佛置身于山间古寺。
然而程茜此时没有半点被安抚的感觉,她揉了揉膝盖,垂着脑袋跪在地上,鼓着小脸十分委屈。
程茜的面前竖着一张镜子,镜面似水非水,似冰非冰,隐隐中有流动的迹象,是宗门中用以传讯的噬空镜。
噬空镜上显露着一张中年男人的脸。男人眉目依稀与程茜有些相像,他皱紧了眉头,愁容满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而在程茜身后,还站着一位男子。
男子玉树临风,黑发黑眸,及肩的长发垂在肩上,眼里映着噬空镜的幽光,格外深远。
他抿了抿唇,薄薄的嘴唇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大哥。”
噬空镜上的男人发出一声叹息,沉痛道:“阿晦,茜茜不懂事倒也罢了,你怎么也如此不谨慎,竟然让她任性妄为,冲撞了奉天君。”
镜面上的男人便是程家家主程朔,而站在程茜身后的则是程家二家主程晦。
听见兄长的责备,程晦也不恼,嘴角依然挂着从容不迫的笑:“大哥你也不必如此紧张,这件事我自会妥善处理。”
他低头看了程茜一眼,为她求情道:“奉天君一向深居简出,想来茜茜也不知道那人便是奉天君,才一时冲动冲撞了他。茜茜在这儿已经跪了半个时辰了,定然是知错了,你就让她起来吧。”
程茜听了,忙不迭地点头:“是啊爹,我真的知错了!我哪知道事情会有这么严重,我就是想住在高处,好好欣赏一下岳华谷的景色嘛。”
程茜半是撒娇半是保证道:“我保证,今后绝对不会再这么冲动了,也绝对不会再给爹惹麻烦,这是最后一次!”
程朔“哼”了一声,语气严厉:“你保证过多少次了,哪一次是最后一次?!”
话是这么说,可到底是亲生女儿,程朔还是心疼程茜的。
他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道:“罢了,就再饶你一次。若是让我再听到你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