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
他垂下眼,遮住眸中翻涌的情绪,抬手将她拽到怀里,紧紧抱住。下巴在她发间轻蹭着,他声色低沉略哑:“没有同情,也没有可怜。”
chao水退下去,汹涌过后只剩寒夜和冷寂。
周知意手臂僵在两侧,任由他抱着,沉默片刻,她闭上眼睛,回抱住他。
她轻声说:“高三月考,我进步时问你要了一个承诺,一直还没找你兑现。”
她侧脸贴在陈宴胸前,感受到他胸膛震动。他身上的味道清冷又好闻。
“想要什么?”他问。
周知意睫毛颤了颤:“陈宴,我们分手吧。”
手臂下男人的脊背倏地一僵,下一秒,陈宴冷声道:“除了这一个。”
“只有这一个。”
“我不同意。”陈宴低头去寻她的眼睛,只看到满眼泪光和决绝。
两人鼻尖相抵,他垂眼去吻她的唇,几乎有些发狠地说:“是你说的要在一起,周知意,公平一点,分手不能由你单方面决定。”
“公平?”
周知意狠心推开他,面色讥诮:“你事事都瞒着我,对我有过公平吗?你来南城,取代我哥的位置,来过本应该属于他的人生,对他又有过公平吗?”
恍若天降惊雷,陈宴眸光骤沉,面色煞白,定定地看向她。
周知意眼眶发烫,心紧紧揪成一团:“陈宴,我什么都知道了。”
“你对我的纵容不过是因为愧疚,可是不管你再怎么弥补,我哥都不可能回来了。”
“你现在这样,只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可怜,觉得你很可恨。”
陈宴很慢地眨了下眼睛,再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你……”
他初到南城,的确是为了弥补,的确是想“还给”她一个哥哥。
可是后来,他越陷越深,不再满足于只做她的哥哥。
理智与情感反复拉锯,他最终屈从于内心的渴望。
他的感情是比她来得晚,却并不比她的浅。
“你对我怎样已经不重要了。”周知意推开他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欠条,拍到他掌心。
“你替我爸还的那70万我会尽快还给你,从今天起,我们两清了。”
一如一年前警察局外,她说“我们两清了”,只是那次她是笑着的,这次却哭红了眼睛。
“依依,我不同意。”陈宴反手拽住她,“我不同意分手,我们之间永远无法两清。”
他音色消沉,压抑又克制。
周知意用力去掰他的手,被他紧紧攥着,直到皮肤泛红也没能挣脱。
她咬着牙,狠着心,眼尾微挑,眼神厌憎又决绝:“有些话我原本不想说的那么清楚,是你逼我的。”
“陈宴,那晚该死的人不是我哥,是你。”
“……”
手上骤然一松,周知意随惯性向后趔趄两步,强撑着让自己站稳。
“我不需要任何人可怜,以前不需要,以后更不会需要,回到你原本的生活里去吧,后会无期。”
她紧握双拳,强忍着泪意,大步离开。
周知意走出后院,回到房间,直到将房门锁上,才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失声痛哭。
一院之隔,陈宴颓丧地闭上眼,遮住眼底的chao红。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遍又一遍,不知过了多久,雕塑般静默的男人终于动了动,接通了电话。
陈泓升的声音传来,一字一字,重如千钧:“检查结果出来了,是癌,你马上回来。”
第72章 72
周知意那晚没再见到陈宴。
之后一连三天, 陈宴也都没再出现。
她像是一个捏住鼻子强行潜水的人,关上了眼睛耳朵,把和他相关的一切都丢弃到水平面上, 她潜在水底, 不闻, 不问。
可其他人就不可能不闻不问了。
先是徐碧君,继而是周明温、周祁, 再之后是丁以南、蔚思, 几乎每个意识到陈宴没再出现的人,都要拉着她问上一嘴。
像是一种不经思考的条件反射, 似乎他们本来就应该是黏在一起的。
周知意不得不一次次被人强行从水里薅上来,被追问两句,再被溺进水里去, 反反复复, 疲惫不堪。
“我是他的代言人么?”面对丁以南的追问,周知意终于爆发。
丁以南:“你不是他女朋友吗?那可比代言人亲密多了。”
周知意扯了扯唇:“现在不是了。”
她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尾音不要颤抖:“你又不是没他的联系方式,想找他就自己去联系他, 不要来问我。”
“……”
丁以南懵了。
懵完之后, 接着发懵。最后他懵头懵脑地拨通了陈宴的电话,没打通。
“知意。”他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