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脑袋:“干嘛去?你这么高的个子不来帮忙还想偷懒?”
周知意一怔,好半晌才揉着额头咕哝了句:“谁说要偷懒了,我去拿筐。”
她转身,轻轻吐了口气,唇角悄悄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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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温负责剪高处的,周知意负责在下面接,顺便剪下几串低处的,父女两人分工明确,像小时候的每一年夏天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安静了许多,她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叽叽喳喳又跳又闹吵得人头疼。
藤架上成熟的葡萄不算多,有一些还被小鸟雀给啄得面目全非,两人很快就摘了个七七八八。
徐碧君从房间里出来一看,怪道:“哎呀你们两个,怎么把青的也都摘下来了?”
父女俩动作一顿。
徐碧君:“阿宴前几天不是刚摘过?怎么又摘?”
“……”
察觉到周明温的目光看过来,周知意不自在地挠了挠鼻尖,从椅子上蹦下来。
“这不是怕你不够酿酒吗?不摘了,我要去菜市场了。”
“你一个人?”徐碧君新奇道:“今儿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你不是最不喜欢去菜市场吗?”
“阿宴陪我一起。”周知意只回答了前半句,对后半句置若罔闻。
今天气温出奇地高。还不到九点钟,阳光已经散发出一种烤人的架势来。
徐碧君看了眼烈阳,问:“家里菜rou都有,够吃好几天了,你去菜市场买什么?”
“……鱼。”周知意也不看她,含糊嘀咕了句:“中午想吃酸菜鱼。”
徐碧君:“……”
一会儿想吃,一会儿又不想吃,这丫头这两天怎么一阵儿一阵儿的。
周知意回房拿了鸭舌帽戴上,出来的时候周明温已经把那篮葡萄拎到了廊下。
“我走了。”她打了个招呼,抬脚要往后院去,想了下,又顿住脚步。
“嗯……爸爸,你要不要一起?”说这话时,她半扭着脑袋,没看周明温。
父女俩上次一起去菜市场已经不知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大概是没想到会收到女儿的邀请,周明温有些受宠若惊,“好啊,我去换双鞋。”
周知意:“嗯。那我先去叫陈宴。”
“诶!”
周明温起身回房,刚走出几步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算了,你和阿宴一起去,爸爸就不去做电灯泡了,早去早回。”
“……”
周知意想说不存在什么电灯泡不电灯泡的,她也可以不叫陈宴,反正去菜市场本就是她临时起意,并没有和陈宴商量过。
可她什么都没说。
这些年来她好像生疏了和父母的相处方式,假装无所谓地主动邀请已经是她现阶段能做出的最大的亲近了。
她“嗯”了声,转身朝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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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碧君的酸菜鱼做得一绝,周知意喜欢,周明温也很喜欢。
于是一连三天,酸菜鱼都稳居餐桌C位,从不缺席。
周知意依然过着按部就班的打工生活,日子和从前没多大区别。
家里多了个人,心里好像就又满了些。她觉得长大真的很好,曾经以为很遥远的东西触手可及,那些以为再追不回的时光好像也慢慢地朝着她走了回来。
唯一让她觉得不太方便的是和陈宴的相处。以往她晚上想在陈宴房间里待到几点都没关系,而现在一到点就会被周明温又各种各样的理由叫回来。
偶尔半夜想要偷偷溜到后院去看他一眼时,也总是会“Yin差阳错”地碰上周明温,然后就只得默默缩回房间去。
以至于她越来越眷恋和陈宴独处的时光。
像是被压抑许久,一见到他就有如反噬般忍不住想和他亲近,报复似的想对他动手动脚。
结果往往是“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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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取回行李后,周明温就待在家里陪徐碧君,几乎没出过门。
周知意刚开始还觉得挺欣慰,可过了将近一周后,又不免觉得奇怪,就算是想弥补以前没有陪伴她们的时光,也不至于足不出户吧?
以至于他都回来好几天了巷子里的邻居们都不知道。
这天傍晚,丁以南发微信叫周知意一起去台球厅。
周知意答应之后,顺口问周明温要不要一起去。
“你没回来之前春哥都问过你好几次了。”
周明温:“问我什么?”
“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唄。”周知意说:“对了,他还说他看到你了,我就说他是看错了,他还有点不太相信。”
周明温的表情古怪地僵了一瞬,在她还没察觉之前就恢复了平常:“我就不去了,一去就被被他拉着喝酒,我戒酒了。”
周知意遗憾地鼓了鼓嘴巴:“那好吧。”
“依依啊。”周明温叫住她:“见到大春先别告诉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