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室,18:45
小恩有点难受地揉了揉自己的胃,她看着手上的黑色圆球慢慢地变成一条毛毛虫一样的怪物。
不,应该说是咒灵。
这只咒灵很弱,但它的本职并不是用来攻击,而是十分少见的储物功能。
去年那个穿着奇怪袈裟的僧侣送给过她一副眼镜,虽然和他短短的十几分钟的相处并不怎么样,但是她至少可以通过眼镜看见咒灵。
然而不久之后,这只咒灵找上了她。
小恩回忆了半天才从记忆的最深处挖出了那一小段关于死鬼老爹的事。
最后也尝试着将这个看上去十分呆呆的咒灵团成了一个黑色圆球,学着死鬼老爹的方法一直养在胃里。
期间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唔,好恶心丑东西,把眼镜给我。
没有任何人在她身边了,她也就放弃了原本乖乖女的形象,说话都有些放肆起来。
开玩笑。
术师杀手的女儿,咒术师的血缘妹妹,怎么可能真的乖巧得和菟丝花一样。
咒灵吐出还一副无框眼镜,顺便还吐出了一卷绷带。
小恩将绷带缠住自己受伤的脖子,血已经止住了,只是身上的衣服还留有斑驳的血渍。
这样出去会被当成受害者吧?她摸了摸咒灵软趴趴的身体,将它缠在自己的腰上,看窗外天都黑了但是
但是她能感觉到有更多的东西,在嗅到她血ye的香气时,向她汇聚过来。
小恩原地思索一下,又从咒灵口中拿出了一把太刀,毕竟自己是个没什么能力的普通人,还是尽快离开吧。
xxx,18:45
哦呀,好厉害啊,连一级咒灵也是瞬间死亡吗?
笑得像狐狸的男人看着咒灵传回的影像,染血的百合般的女孩看上去是那么的洁白无瑕也是那么的妖艳。
到咒灵消失的最后一秒画面就断了。
漏瑚却大感震惊:那是什么?她的血怎么回事?!
先冷静一下,漏瑚。男人已经失去了再观察下去的欲望,那可是十分罕见的东西,咒术师的养料,咒灵的毒药。
他的言辞中并没有将女孩当作人,而是一件物品。
明明饱含着汹涌的咒力,自身却连咒灵都看不见;明明流出的血ye在咒灵看来是那么香甜的饵食,却触之即死;明明身体是人类,却连灵魂都不存在。
夏油杰带着惋惜般的哀叹又似嘲笑般的讽刺,他的眼瞳里是谁都不了解的漩涡。
那就赶快把她杀死吧!怎么看都不是可恶的咒术师那边的吧。漏瑚有点惊诧,却也是立刻升起了杀意。
谁说她是咒术师那边的?如果利用的好的话他低笑一声,不在开口了。
走了,漏瑚,把帐收起来吧。
都说了别总指使我!
家中,19:15
小恩下意识地摸了摸咒灵所在的胃部,回家时没有见到其他咒灵真是太好了。
她一出校门就将武器和眼镜都收回了咒灵的空间里,然后再次将它团成一个球吞到了胃里。
有一说一,咒灵好难吃!
叮铃铃
手机响了。
喂?哥哥?
抱歉,小恩,我这几天没空回家了。
小恩发觉到伏黑惠的声音带着沙哑,以及那无可言喻的悲痛。
发生了什么吗?我是说,振作起来啊,哥哥!一个人在外面也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知道了吗?
嗯。
那,我先挂了。
小恩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只觉得,现在自己根本无法安慰到他。
毕竟,她和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她讪笑着挂了电话,手机里嘟嘟嘟的忙音让她越发低落。
自己一直以来都在做什么啊?
因为察觉到监护人更喜欢乖乖的那一类,就将放肆的一面藏起来;因为知道他们不想让她却接触那个世界的事,就故意装作不知道不在乎;因为自己根本察觉不到爱是什么,就用最肮脏的手段却掠夺
我真是糟糕透了。
小恩曲起的指节有些泛白,明明那么空洞悲伤却哭不出来。
她拉下脖颈上的绷带,刚刚有些结痂的伤口再次崩裂开。
她的指尖反复抓挠那正在汩汩流着鲜血的伤口,直到手指都被染成了血红。
我该怎么办才好?
小恩觉得自己的愿望是那么平凡,她由衷地希望自己爱的人能够幸福平安,希望自己爱着的人能永远爱着自己
弱小,卑劣的自己,是否真的有存在的价值?
稍微,再坚持一段时间吧
她絮语,仿佛溺水之人挣扎着抓住最后一截浮木。
直到,我不被需要为止......
坏孩子出来了(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