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寒这一手不仅让燕洛齐和周围的弟子猝不及防,连赵悦也是匆忙过来打断了仪式,语气也严厉了起来,
“清寒,你是个好孩子,从小我和掌门看着你长到现在,你现在只是没有感情经历,一时冲动。你有没有想过直接结契之后的后果,你自小被托付给了掌门,难道你要这样自毁么?今日如果结契,纵使你绝世天资,剑门必然容不下你。”
毕竟苏清寒是剑门骄傲,说完威胁的话之后,赵悦话语一顿,又温和地看着苏清寒,“你是剑门继承人,做事要顾大体,出事之前师叔不也答应你,可以结为道侣了么,但是现在既然这样了,不如各退一步,就把他以后收为私人鼎炉吧,有你护着他也是不会有什么大事。”
赵悦觉得自己已经够给苏清寒面子了,又给了竹画妥当的安排,可以说是里子面子都照顾了。可是,他先入为主的鼎炉卑贱论,只是让竹画做一个小小的私人鼎炉,是不会被如今的苏清寒接受的。
赵悦的这番话,苏清寒听完愣了一下,没有回答,却是笑了起来,笑得那么放肆那么苦楚,好像积累的情绪都被宣泄了出来。
她环视着周围站的人群,扫过弟子们一张张为燕洛齐义愤填膺的脸,温柔地掠过悲伤而镇定的竹画,最后定在赵悦的脸上。
“看看,这就是我的好同门,好师叔,竹画有做错过一件事么,来到剑门他伤害了谁么?想要修炼又妨害了谁呢?神修派干下的事情反而让竹画自己承担,到底是鼎炉不堪,还是人心?”苏清寒厉声质问,身上隐隐约约有煞气环绕,与苏清寒本来仙气袅袅的气相撞,似是道心生变。
“若不是修士们都单方采补,利用鼎炉,谁说他们天生低贱,不能继续修炼?”
听到苏清寒铿锵有力的控诉,一旁的竹画忍了再忍,才没让眼泪直接掉出来,他不是为自己,他想到了和他一样的那些花季少男少女,一念之差就跌落到了没有色彩的世界,再也没有出来过。
苏清寒说着话,伸手摸出一件朴素的玉佩,正是掌门继承人的标志传承物,
“这东西就还给你了,剑门继承人不当也罢,这事是我对不起掌门。今日我收拾东西就走,从此我与剑门再无瓜葛,你们大可放心,也不用管教我的道侣了!”
众目睽睽之下,苏清寒直接把玉佩扔向了赵悦,没有一丝留恋,赵悦此时也是有点恼怒和无奈。自己退让,苏清寒却因为竹画一再顶撞,现在道心也出现了裂隙。
赵悦抬手把苏清寒发髻上缠绕的象征剑门的缎带也一并打散,默认了苏清寒卸下了继承人身份,便不再看苏清寒,御剑飞去。
大名鼎鼎的苏清寒,从此不再是剑阁子弟,也不再受剑阁庇佑。
她现在可谓是空空落落,全身上下就一件内衫和储物袋,外衫还披在竹画身上。苏清寒自嘲地想,是不是还得谢谢赵悦没有把外衫也收走。
就在一片窃窃私语中,在弟子们难以置信和鄙夷的眼神中,苏清寒和竹画定了血契。两人以后便是有名份的道侣了,若与旁人双修会遭到反噬。竹画从血契开始到血契完成都没有说话,眼神追随苏清寒,目光中只有她。他虽然沉默着,但眼神说明了一切。
定完血契,苏清寒无视了周围的弟子,睨了一眼燕洛齐,那眼神的意思便是,若还有下次,便仔细你的命。然后苏清寒温柔的抱起竹画便回了小峰。
她和竹画的结契没有收到任何祝福,她不在乎。
竹画明白苏清寒是为了自己,放弃了宗门的所有,一路上紧紧抱着苏清寒不肯撒手,就像他存在的唯一动力,好像一撒手苏清寒就会不见了似的。
本以为以后就算作为苏清寒的鼎炉在身边也很满足,没有名分又如何呢,两人厮守比什么都重要,那些自己根本都不在意。没想到苏清寒居然宁愿判出师门也不愿意委屈自己。
“傻子,有谁会像你这么选的...我值得么..清寒,你不知道我做你的鼎炉也是愿意的么。”竹画很久不哭了,还是忍不住泪眼朦胧地看着苏清寒,艳丽的脸纯真的跟个小兔子一样。
“你是我的道侣,不是什么鼎炉。”苏清寒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画儿不值得,我就不知道谁值得了。我的父母给我留了一个小岛,我以前没想过会离开师门,现在有了画儿,咱们就去那里生活,画儿愿意么?”
竹画点了点头,他跟着苏清寒去哪里都愿意,死死的抱着苏清寒。
当然,顺便一定要宰了那几个神修派老东西,就算付出代价。这是苏清寒心底的话,没有讲出来给竹画听。
两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将花花草草装进乾坤袋,当日便离了剑门。
那岛在海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苏清寒想念父母时来过几次,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要靠这个岛庇佑自己和伴侣。不过事到如今,苏清寒也是庆幸有这么一个岛。
两人离了剑门便往小岛赶,因为竹画境界低,所以并不能一日千里,还是要走好几天。
离开剑门的时候,竹画还受到了门童的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