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
“啊哥哥,”乔清仰起头,“你看,有一只小猫。”
地上躺着一只脏兮兮的猫,侧卧着,四肢无力地舒展着,尖尖的牙从唇下伸出,乔邈皱起眉,他用脚尖一顶,“已经死了啊。”
“啊……”
“你看,内脏都出来了。”乔邈云淡风轻地说,他拉着乔清的手把他拽了起来,“比起这种事情快点回家了,爸爸妈妈要担心的。”
乔清被拽着向前走,他回头看那只躺在地上的小猫,白白的绒毛脏兮兮的,还是很可爱,但乔邈说的没错,它确实已经死了,内脏从肚子中流出来,像树干上又长出的一截新芽。
“哭什么哭?”乔邈云淡风轻地说,“都死了有什么好哭的。”他把橡胶手套和雨衣扔到乔清身上,“快点,我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乔清浑身赤裸地坐在床沿上哭,他用手捂着脸,哭的脊背扭曲地像要崩裂, 床上的人睁着眼睛,口水从张开的嘴角中流了出来,脖子上两个青紫的手印,乔清看一眼,扭过头去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嘁,这个婊子。”乔邈骂骂咧咧,他穿好了套鞋雨衣,走过去拽住床上的人两条胳膊,把他拖到地上时哐当一声响,是腰砸着了地,乔清猛地回转身,“他要疼的!”他脱口而出。乔邈额角青筋绽出,“你他妈神经病是不是?不过来帮忙就知道哭,现在还想着添乱?现在觉得人家要疼,把人家掐死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人家疼?”
乔邈视线落到那人的下腹部,看着那溅出的一片白浊他冷哼一声,“不过婊子临死时爽到也不一定。”
乔清不说话了。乔邈把人往浴室拖,碰到浴室铺的塑料纸时哗啦哗啦响,乔邈啧一声,认命地弯腰把人抱起来往浴缸那儿走,沈挼睁着眼睛,嘴张开着,乔邈挺喜欢沈挼这一口白净的牙,如今他腾出一只手用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最后再摸摸沈挼的牙和嘴,沈挼体量重,乔邈把他放进浴缸里时额角都微微出汗,他摸摸沈挼发际,想着沈挼就知道避着他,如今死在乔清手上也是活该。
塑料纸沙沙作响,“过来了?”乔邈头也不回,蹲久了有些腿麻,乔邈双手按在大腿上起了身,他揉了揉腰,最后确认自己把头发捆好了,他想让沈挼整个人完完全全地走,可不想在自己头发上留点血做留念,乔邈带好护目镜,对站在浴室门口的乔清扬起下巴示意,“电锯在门口那个包里,你负责腿那块儿好了。毕竟原先你不就喜欢抱着人家腿舔吗?”乔邈揶揄,见乔清没反应又觉得没趣,“你老是这么没幽默感老弟。快点过来吧。”
沈挼装了五个大包,乔邈原先打算和乔清轮流开车,但乔清面无表情,手却又一个劲地哆嗦,乔邈担心让他开车一车三命,于是往车上放了一打咖啡认命地坐上驾驶座,他们从深夜开到凌晨,最后埋上一铲子土的时候乔邈用手擦擦汗,望着蒙蒙亮的天光长舒了一口气。他突然想到以前看三国演义说曹Cao有七十几个坟,如今沈挼也算够上人家零头了。虽说曝尸荒野,但他沈挼胸大屁股大,左右也算是个艳尸。乔邈抿起嘴角微微笑,一低头发现就他走神这一会儿工夫乔清又开始作妖,跪在地上亲他们埋沈挼那块儿地方的土,眼泪还不停往下流。乔邈气冲冲把乔清拉起来,忍不住了劈头盖脸一个耳光,“回去哭行不行?怎么这么碍眼你?”乔邈把乔清拽上车,又觉得把他放在副驾驶太招眼了点,又把人退出去塞进后座,从后备箱里找出条毛毯扔他身上,“这条毛毯原先你和沈挼打野炮时是不是用过?这能安你的心不?”
乔清蜷进毛毯不说话了,但哭的一抽一抽的,整个人看起来像一条奋力前进的毛毛虫,乔邈骂骂咧咧地甩上车门,他咬着一根烟,一边扣上安全带一边说,“一个月里你可别出去了。就你这神经病样,不用别人问你就全吐出来了,我可没心情陪着你殉情。”他调调后视镜,恍惚间似乎猛地一下看到了沈挼站在车后面,“哟。”乔邈微微张大眼睛,他两指夹着烟,“这是余情未了了。”他下意识地勾起嘴角,想仔细看看又发现是一片空影。“真他妈全是破事。”他点燃了发动机。“别抽烟成不。”后座的乔清闷闷地说。
“不成。”乔邈说,直到乔清开始咳嗽起来才打开了车窗,别说乔清这一边哭一边咳嗽的声音有多膈应人了,乔邈按开了车窗,用手指理了理头发,他把手肘搁在车窗边上,一边抽烟一边想这事儿该怎么办。
其实也不该怎么办,反正查不到他们身上,他沈挼两性关系一大堆,男性女性加起来手指脚趾都不够数,这可是一个一个礼拜就要去体检一次怕死于非命的主,哪来的什么非命,不还是早有预兆,不过他沈挼一向不高瞻远瞩,现在这样左右也是活该。既然沈挼那一堆里还有混黑的,嫌疑人多了去了,和他们实在扯不上什么关系。
乔邈透过后视镜见乔清爬起来了,整个人抱着毛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乔邈咬着烟含糊不清地说,“有Jing神了?”
“哥……”
“嗯?”
“沈挼是不是还有个弟弟?”
“嘿……”乔邈咬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