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仍要赶路,马上却换做聂冲华在前,聂知着在后。聂冲华想贴着季鸢行走,被季鸢行不动声色地别开马头:“怎么换你在前头了?”
“哥哥头发飞起来扎眼睛。”聂冲华道,季鸢行虽然知道是语言差异,但管爸叫哥还是让人觉得别扭。
聂冲华正想再说些什么,眼见季鸢行的马头撇出去老远,登时正经起来拉紧缰绳迎头赶上。聂知着一手沿着聂冲华的腰际滑过来,按住了他的小腹,聂冲华淡定地松开一只手的缰绳回握,两人十指紧扣,继续面无表情地骑马。季鸢行心下料定聂知着乃是聂冲华的骈头,又瞥了眼聂知着草绿色的剔透猫瞳,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这次的目的地是一座小城,商队分成几队,各自找客舍安顿下来,聂冲华他们所住正在城中一角。
聂冲华于众目睽睽之下用公主抱把爹抱下来后又如小厮一般殷勤地把两匹马牵进棚子。季鸢行自告奋勇帮忙看牲口,终是在聂氏父子,主要是在聂冲华的盛情邀请之下住了二楼的客房。
聂氏父子早早进房休整,聂冲华取下头巾,黑色长发直直地垂到tun后。看背影还好,正面……面上神经密布,被蚊子叮过的地方变为浅紫色,比昨天没好多少。聂冲华用一把骨制梳子通过头发,聂知着道:“有条尾巴跟着咱们。”
“嗯,”聂冲华重新包好头发,“我去棚子边看看。”
与客栈内的灯火通明不同,马棚里黑漆漆的,只有远远从街上投射来的光。天空繁星密布,正应了聂冲华眼含星辰。名为冲华,大抵只有一双眼配得上这二字,且只有深深地看进他眼里的人能懂。
聂冲华闻到一股烧焦的气味,抬眼看客舍居然冒出一丝火光。他先安置好一群牲口,这才上前查看情况。父亲早已携随身财务从客舍中淡然走出,乐成背着个大包站在爹旁边,先逃出来的人高喊“走水”四处奔走。
“季鸢行呢?”聂冲华眉间微蹙,掩不住焦虑的神色。他不等二人回答,急急冲进火中。
此刻看似只燃着零星火苗的客舍瞬间腾起成一团火球,聂冲华没有防护,扯下头巾一角掩住口鼻,手脚并用沿火焰四起的楼梯攀上二楼。
“季鸢行!”季鸢行似是听到喊声向他走来。聂冲华不顾面前的一团火焰,跳过去扑向季鸢行并紧紧抱住他,甚至有两根手指越过亵衣抚上他的颈后。屋内大部分陈设已烧成焦炭,季鸢行身后本该是窗户的地方更是烧出了一个窟窿!
季鸢行愣了一下,聂冲华急得正要一下子扛起他下楼,不料季鸢行左膝蓄力猛地顶向聂冲华腿间!
聂冲华向后退了两步,并没有像季鸢行预想的一样面色痛苦倒地不起,倒是因为被浓烟呛住咳嗽起来。
季鸢行毫不犹豫地施一记扫堂腿,聂冲华毫无防备地倒下。火光、黑烟和燃烧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季鸢行来不及辨清聂冲华是因为太过震惊而忘记反抗还是因为身无功底而无法反抗,站起身的同时,另一条腿几乎是反射性地将聂冲华踢将出去。在自身重量和大火侵蚀的双重作用下,聂冲华和身下的木板一同坠下一楼——一片火海。
聂冲华眨了眨眼睛,被烟熏得无知觉地挤出几滴眼泪,他冲进火中时便想到怕是没有时间留给他出来了,他又回想起季鸢行手中是握着绳索的,他似乎已经看见季鸢行手握绳索奔向窗边的身影。太好了,你能活着……
本就是天气最热的时候,火势一起便烧个没完。客舍中传出“轰”的一声巨响,想必是内部结构被烧至崩塌,众人抬水泼水,无奈大势已去。聂知着平静地现在客舍外,仿佛这座客舍门前车水马龙如往昔,里面压根没有他的儿子。
“长老,宫主他……”乐成立在一旁,语气是担忧的,可面上至多是有点无奈罢了。
“你等我一下。”聂知着单手成剑诀式抵在耳屏上,避过街市的喧嚣,旋即不悦道,“那小兔崽子把我儿子推下楼去了,他在洞口等我们。”
“洞口?这座客舍下面也是溶洞么?”乐成小跑着跟上聂知着,沉默良久,语气透出一丝钦佩,“宫主好臂力。”
聂知着和乐成趁乱施展武功翻出城去,终于在城外荒漠边上看见和夜色融为一体的聂冲华,结合他此时的脸色和面部特征,大抵可以送三个字:黑包公。聂冲华的舌头吐得像只狗一样,喉咙里挤满各式的嘶嘶声,混在他的话语中:“哥,给口水喝……”
聂知着从怀里摸出一个水囊递过去:“救火时私留的。”
聂冲华也管不了到底是干嘛用的水了,抢过来喝了个Jing光。乐成在一边咂嘴:“长老不愧是我龙宫中人。”
“牲口安置好了么。”聂知着问。眼见三匹马朝几位跑了过来。
“打过招呼了,只是要晚几天。”乐成回道。
“那小兔崽子还算有良心,没把老子的马顺走。”聂知着冷哼。
“他扽不动的……”聂冲华无奈地笑笑,翻身上马。
乐成看着两位老年人打情骂俏,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努力转移话题:“上个月《莫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