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清了清喉,还是硬着头皮道,“大哥,你真不用为我这芝麻破事儿Cao心。”
周雁辞换好衣服,展了展衬衫前襟,走往酒吧大厅,面目冷峻地道,“重说。”
跟谁刚也不能和周雁辞刚啊,强子顿了顿,没辙就得老实开口,“就上上个礼拜,下面的人走货,让阿亭看见了。”
“她冷不防来问我,我含糊了几句。”强子挠了挠后脑勺,“但女人第六感那玩意儿比他娘的警察还灵,她后来又问了我几次。”
“我说啥她都不信了。”强子手掏裤子口袋,烦躁地瞧着自己的鞋头,“收拾了东西,就要从我那儿搬走,和我断了。”
“说什么除非我改过自新,就别想娶她。”强子的鞋一下下地磕着大理石砖,“大哥,你说她脑子是不是缺根筋儿?”
“我改过自新?我改过自新是要蹲进局子。”他的鞋头在话语间被磕出褶,“我就真去改过自新,她能等我出来吗?”
“等老子出来,估计不知道哪个孙子早把她骗到手了,俩人生的孩子都能遍地跑个没完了。”
强子开着玩笑的不轻不重的话,却让他们感觉到了那种,被困在笼子里的濒死感,周雁辞将杯中的酒吞下。
无声了许久,周雁辞蓦然出声,“你想娶她么。”
「想。」
“想啊,那肯定想啊。”强子没一丝迟疑,但说完他心中产生了一种反应,可他人糙不会形容,只知道是心里不痛快。
“你想成为一个父亲吗。”
「她愿意做母亲吗。」
强子回答得没那么急了。因为他脑子里在寻思着自己和阿亭的生小崽子会是什么样儿,随即他脸上咧出了一种很单纯的笑容,“想啊。”
那笑容逐渐翻折了弧度,沦为绝望,“不过这辈子是拉到了,也就只能想想,可能有个想头也不错了。”
“若她真的肯等你,你.....”周雁辞问着他,或者是问着自己的话,问不下去了。
但是强子明白那后半句话是什么,他一条腿跨在了高脚凳上,喝下了周雁辞为他倒的酒。
“大哥。”借着酒说些胡话是理直气壮的事,强子又灌了自己一杯,“我没念过书,也没什么文化。”
“要不是你,我早被人砍死了。”强子摸了摸自己后脑勺上的疤,“我烂命一条,本也没指望能成家立业。”
“没成想好死不死遇到了阿亭,就盘算着把人姑娘骗到手,这事儿干得是挺孙子的。”
“现在给玩儿脱了,说实话我心里也落了个轻快。”强子苦笑了下,“不然再给人姑娘搭进去,对不起祖宗。”
“但大哥,我强子这辈子跟定你了。”
“没啥可怂的,你要想接盛世就接。”强子锤了锤胸膛,“你要是敢蹲局子,我也死跟着你,撑死了不就死刑么?”
周雁辞握紧了手中的杯。
没半分钟,一手下的兄弟跑了进来,冲强子道,“强哥,一女的叫林白露非要往里闯。”
周雁辞再抬眸的视线,已看到林白露站在了自己面前。
“把你那脏手,松开!”强子立马起身打开了拦林白露的那俩人,薅着他们就往外走。
白露来得急,喘着的气都不匀,却不等平复就问了话,“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遇见他后,她的言语终于不再拐弯抹角,成了像他一样直截了当。
周雁辞收回了总是会不自觉在她身上停留过多时间的视线,饮下了酒,却不应声。
一见他不望向自己,林白露出口的话就变得更快更急,她抛弃了所有弯弯绕,直入核心,“周雁辞,黑白终究不会混淆。”
“也没有后悔药!”林白想要夺去他手中的酒杯,“只有及时止损!”
她夺杯的手覆上,让本就心中抑塞的周雁辞,将酒杯重重放置在了吧台上。乱摇出的酒水溅shi了两人交错的手,“既然如此。”
“你我如清尘浊水。”周雁辞绝情地盯视着她,划清界限,“从此往后,我们各自为生!”
褐色的酒水从吧台滴下,淅淅沥沥地流向脚边,林白露也仍没有抽回自己紧握着杯壁的手。
她回望着他的眸光里充满了不甘,“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请我喝一杯白露酒?”
“你为什么要我认识你!”
犹如赌博一般,林白露不顾一切地将自己向他袒露,“我本来已经放弃了,我没有期待啊!”
“我甘愿发烂沉沦的啊!”
她捏着酒杯的手收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可我遇到了你。”
她有一秒钟的哽咽,又在下一秒掩去,“凭什么你说相识就相识,你说割断就割断?”
“你凭什么?”
随着她这声诘问生音的,还有两人手中“啪”一下的酒杯碎裂声。
带有酒水的玻璃碎片飞溅,一部分直扎入他们的手掌心,鲜红的血ye从皮肤冒出,又相融。
看到她流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