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了下,瞅了个空就噌地踏入了电梯,忙着远离这是非之地。
“还是说您准备跳槽?不然还真不知道下次是在二台还是四台看您的节目。”冯阳满面讥讽继续说道,后退着碎步堵林白露向前走的路。
林白露没时间跟他耗,眉梢微挑,冷声道,“让开。”
“别啊,还没跟您分享一好消息。”冯阳轻浮地下垂头部,几乎紧贴着林白露的耳朵说,“你不是觉着学两年普通话,不带脑子照着提词器念稿就坐不稳主播这个位置吗?”
“下周【独家新闻】的主播可就由我来兼任,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冯阳抬起了头,嗤笑着撇了下嘴,“照着稿子念,总比你亲手砸了自己的饭碗强吧?”
闻言,林白露唇角勾起,发出了一声松弛的笑音。
“事到如今,你还能笑得出来?”冯阳认为她不过是在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只是...”林白露的眼光在他脸上微妙地流转片刻后,才接着慢声说着,“只是发现一个人要是想自掘坟墓,旁人拦是拦不住的。”
“不过啊,你还年轻。”林白露抬手弹了弹他的西装肩头,“撞撞南墙说不定会懂回头二字。”
冯阳皱眉侧身躲开,林白露在向前踏步中留下一句,“这也是要看你的造化了,不然三年五年后,你且试试看。”
望着林白露离开的背影,冯阳低声咒骂,对她所言嗤之以鼻。
在Marry张望着的忧虑眼神中,林白露推开了郑欲森的门。下午林白露的律师来见过郑欲森,提出了离婚诉讼,郑欲森怒从心底涌起,待律师离开后,又将这怒火迁移至陆斯回身上,便借Marry的署名,提前推出了那份关于陆斯回的新闻报道。
“你终于肯亲自来见我了?”郑欲森说着就要向林白露靠近。
林白露伸手将百叶窗拉开,楼层同事的目光不禁探入,透明的环境让郑欲森停下了脚步。
“我来不是和你谈离婚的事。”透过郑欲森有些反光的镜片,林白露与他Yin寒的目光相对,“我要你撤回对陆斯回的那篇报道。”
林白露当然知道郑欲森绝不会照她所言去执行,一切都是为了打开话匣子罢了。
办公室内不知缘由地寂静了小一分钟,郑欲森后退一步,靠在了桌棱边,用着一种林白露从未在他口中听到过的荒芜语调,开了口,“白露,别去天真了。”
他的声音转瞬间又恢复了常态,“你以为没有我郑欲森这个恶人,这一切就会改变吗?”
“不,很快就会有人将我取而代之。”
郑欲森说着想要拿自己的钢笔,才意识到他的笔已被陆斯回夺去,然而却没有意识到在这之前,他的笔其实因他的贪欲,早已被别有用心的当权者剥夺。
“新闻要服务于人民?”郑欲森哼笑一声,“这些教科书上洋洋洒洒写着的话,有多少经得起推敲?”
“我知人心易变。”林白露在脑海中将与他初见的画面与此刻重叠,“可我不知一个人,能走到如此面目全非的地步。”
她话中甚至夹杂着些可惜之情,让郑欲森难以忍受,“面目全非又怎样?我郑欲森从一无所有走到今天,靠的不是什么虚浮理想,是我一次次拼了命的抉择与割舍!”
“对!你的抉择你的割舍,就是舍他人清白性命换你平步青云,弃你自身信念做任人Cao控的傀儡!”林白露见他拳头握紧,嘲讽道,“怎么?又因我刺痛你的无能,所以想向我施暴了吗?”
“郑欲森,这些年来你总是能自圆其说,辞理俱佳。”林白露眼眶泛红,“若你心里真能毫无愧疚,又为何会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这话实则是在戳穿着自己,坐立难安,快要枯竭的人也是林白露自己。斯回入狱后,无论她多努力工作,想要弥补当时没有站出来阻止的决定,都无济于事。
望着林白露含泪的容颜,郑欲森的心弦快要崩断,他不顾探视的目光,走上前紧抚在她的肩膀处,“白露,你回来到我身边好不好?我保证不会再伤害你,你回来我的身边好不好?”
这样的话在第一次家暴后,林白露听过也信过,过去的她就是如此徘徊于他极度分裂的人格。他曾经也赤诚也正直,那些过去的回忆让她报以希望,却又在这希望之中一次次被伤害,被摧毁。
林白露甩开他的胳膊,将泪忍下,“离婚的事我的律师会再来找你。”
“关于斯回,这一次,我一定会站出来,直面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她表明立场,在他紧盯着自己的目光中转身而走。
出了台里,林白露缓慢地走在夜风中,偶尔路过的认出来她的人,会眼睛先一亮,然后转头兴奋地对身边的人小声道,“快看,这个女的好像那个被家暴的主播啊”。
在衰微的高跟鞋声中,林白露目光下落,数着脚下一块一块的步道砖。
“失败...”她对自己低喃着,“还真是失败啊,婚姻、事业,你怎么什么都做不好呢。”
走着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