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前几步,“我知道,他是你最关心的妹妹,你对她很是严厉,她惧怕你,因而读书时候常有逃上我的马车回府。”
陈宴不答,眼见着她复又近了些。
宁轻言觉得,他似是已经触手可及,缓缓蹲身下去,仰面瞧他:“陈宴,陈家费尽心力送她入宫,成为太子妃,定是不想看着她这般下半辈子守着活寡下去吧?”
“你想说什么?”
“我可以帮你。”宁轻言殷勤道,“我虽不知陈家究竟想做什么,可希望你能相信我,只要你想做的,宁家一定会帮你!”
她缓缓伸出手来,想要覆上他搁在膝上的手指,不想后者看似沉静如水,却在最后一刻猛地退出丈远,徒留她一人尴尬蹲在原地。
唇角被咬得生疼,那男子却是淡淡瞧她:“宁小姐,舍妹嫁于东宫,便就是东宫的人,如今宁小姐说的话,在下听不明白,还请小姐莫要再提。小姐若是没事了,在下就先行进去了。”
说完,便就转过身去,宁轻言这一世的骄傲,也不过如此,掰碎了砌成了台阶,垒于他脚下,他却避如蛇蝎。
心中坠痛,却又听得那人背身道:“还有,在下不习惯别人蹲下对话。在下有伤,无法一并跪下回应,心下委实难安,望宁小姐理解。”
这便就是连她再凑前的机会,都不想再给了。
如今她捧着那根本未曾被接受过的食盒,宁轻言只觉得周身都寒凉得狠。
陈宴滚着轮子进去,心下思量。宁轻言是深闺女子,在她眼中,事事不过是与非,爱与恨罢了。
能叫她说出方才那些话,自然蹊跷。陈学勤虽是太子太师,却也是支持荣皇后继后位的重臣。
外人皆言陈家是一碗水端平,不涉党争,便就是三殿下在京中之时,他多次谋划,也是隐蔽而为,不算上被蒋岑发现的那次,一切都风平浪静。
如今宁轻言的意思,竟是能言及宁家可为他谋事,实在不像是她这般女子能说出的话。
“哎!点心呢?”蒋岑围着他转了一圈,“你不会都吃了吧?”
“听不懂。”
“你怎么就听不懂了?一般这种情况,话本子上都是写得好好的,那定是女子带着好吃食去瞧自己如意的郎君,那情景,容我想想——”蒋岑一派巴掌,“对了,便就是你侬我侬,浓情蜜意……”
“蒋兄慎言。”
蒋岑哪里是会慎言的主?一跃到了他面前案上坐了,低头热闹着,就差没似村口大娘那般嗑上瓜子儿了:“快些说说,你究竟是何等铁石心肠,能拒绝了宁小姐?”
“你压到我奏折了,大罪。”
“你还未到上奏的资质,压什么折子。”蒋岑拍拍他,“扯谎也得有个心数不是。话说回来,我方才还与屈兄感叹,怕是我这伴郎,不好做了吧?”
陈宴伸手将他拽了下去,从他方坐过的位置上捡起一本册子来掸了掸:“这册子与你,既是一起喝了茶,我自要表些心意。”
“这是什么?”
“名册。”
蒋岑愣住:“你当真打算将它给我?”
“只是不想有人执迷不悟。”陈宴淡淡一笑,“这话,不还是你劝我的?”
第八十三章 添火
“那就——谢了。”
晚间的时候, 屈南栖上了马车,忽而回头问道:“蒋兄不送我了?”
“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送?”蒋岑不屑道, “城西那么远, 我难不成还要为你绕路?”
木通牵着马立在门口,心道前时秦小姐在城西医馆的时候,主子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过眼看着那屈南栖也不是当真相邀,便就上了车离去。
司吏监忙活了整日,方才散了人去, 陈宴立在一旁等着陈家的马车过来, 蒋岑已经几步上了马,留意到他:“陈二公子有心思?”
陈宴一手搓着衣袖, 方要说话, 却见一人打马而来, 连摔带滚地从马上下来, 跌跌撞撞往里头去。
还是廉永群从里头出来:“何事慌张?”
“廉大人!”来人行事张皇, 不似寻常, 见到主事立时就唤了一声。
蒋岑回身,将好碰上廉永群瞧过来的眼, 后者只看了他一眼, 便就厉声道:“嚷嚷什么!进来说。”
蒋岑便就悠哉又转过头去,司吏监的门便就关上。与等着的人对视了一眼,二人便就截了方才的对话。
陈宴:“我的马车到了。”
“我也该走了。”
扬鞭的时候, 陈宴复又加了一句:“蒋兄,万事小心。”
“管好你自己吧。”
木通实在也没听出这是客气还是真意,总之一南一北二人分道扬镳。
案上扔了一本册子, 齐树接过来翻了几页,复又站好:“门主以为陈二公子可信?”
“他自是有自己的目的。”蒋岑踱了几步,“至于这册子上的人,姑且可以确定是陈家用人,最起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