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吃瓜可能是人类最轻松容易得的娱乐,两片嘴皮子一磕,把从别处听来的或稀奇古怪或鸡毛蒜皮事说给另外的人听,一时气氛融洽,不论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都心情愉悦很是快乐。
林锦萝握着鱼竿转过头去,见到两个丫头并一个小厮从竹林外过去,一边走一边窃窃说着话。
林锦萝耳力好,不刻意去听那话就自己往耳朵里钻。
你知道吗,庄主又救了个人回来。我们庄主真是大善人。每年救的人掰着手指都数不过来。
你是说那个被救回来就昏迷到现在的少年郎?
什么少年郎?不是说是个又老又丑的男人吗?
听吴大夫说是个少年郎,被庄主带回来时就进气少出气多,眼看着要活不成,谁知道能挺这么长时间。那满身的烧伤,吓人的很!
嘶满身的烧伤?那得多疼啊!
可不是,得多大仇多大怨才能狠心把人烧成那样!
三个人提着手里的东西渐渐走远,林锦萝满脑子全是烧伤,她想到几日前被放火烧掉的柳家村,突然就想去看看这被救回来的人。
于是顺手丢下鱼竿就往回走,进了自己院子,看到坐在合欢树下嗑瓜子的萍儿开口就问:
萍儿姐姐知道爹爹刚救回来的少年人住哪儿吗。
萍儿手下动作突停,一双眼睛里光彩大亮。八年了,她这是第一次听到少夫人问起别的男人,还是位少年郎,听在耳中都觉得春花灿烂朝气蓬勃。她扔了手里瓜子起身拉起林锦萝就走:
知道知道。庄主救回来的人总就在那边,好找。
是个什么样的少年郎啊?性子如何?好看啊?
林锦萝被萍儿紧紧拉着的手跟在身后,摇头:不知道,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萍儿没想到她还没见过口中的少年郎,难道只是听说就好奇的想看?不管怎么说少夫人会好奇一个男人都是好事,一路上萍儿明里暗里打着手势赶走了好些个要来问好的人,经着这些人的嘴,林锦萝还没到西院,少夫人往西院来了的消息就已经人尽皆知了。
这消息传到云夫人耳中时云夫人正和庄主云澜下棋,她向前倾过身子用手捂着嘴偷笑道:这丫头开窍也太晚了些,这都快成老姑婆了才知道好奇男人。
云澜张嘴配合着哈哈了两声,心里却想着不知道锦萝去西院是要看谁,可别是他刚救回来那个。想起那少年人云澜心里就直突突,那心狠手辣的小子,可不是个好的啊!再一想那小子的脸,云澜放心不少,哪家姑娘口味能那样奇特
,除非是个瞎的。
这般想着,云澜脸上笑容自然了许多,伸手向前落下一子。
却说这边锦萝被萍儿一路拉进了西院,问清了庄主刚救回来的人住哪个屋子后拉着锦萝就推门进去了。
西院里住着的都是些身上不利索的人,院里药味常年不断
,这刚被救回来的屋子里反而是药味最淡的。
萍儿放下捂着鼻子的帕子,狐疑的问了句:这位是那儿的病?
林锦萝也有些不知这什么情况,不是说救回来的时候进气少出气多快死了吗?这屋子里一点药味都没有,不像是住着伤残病人的样子。于是说出了最真实的想法:
听说救回来时人就出气多进气少,可别是已经死了?
萍儿听她这么说,过去一把撩开了床帐,入眼就看到雪白的床垫子上铺开如瀑的浓密长发。萍儿乐道:哪就死了,这不在这儿么!
她这般说了,再仔细去看却吓了一跳。萍儿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她青黑着一张脸甩开床帐拉起林锦萝就往外走:走走走,别看了。
都到这儿了,让她别看锦萝哪里愿意。她挣开萍儿的手亲自钻进了床帐里,一进去就没了声音。萍儿以为会听到一声尖叫,没想到少夫人在里边喃喃着小小声的叹息:好漂亮!
萍儿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她捏着床帐撩开一点缝隙,就看到少夫人趴在床边伸着手指摩挲那人完好的半边脸,嘴里不住的喃喃:好漂亮。
床上被摸的人死尸一样毫无动静,林锦萝的手指在少年人的脸上寸寸摩挲,萍儿看着林锦萝手指下那人的脸,皮肤光滑,眉眼Jing致,鼻梁挺直唇形美好,是漂亮,可那只是半张美人脸。另一半脸上本该是眉眼的位置布满坑坑洼洼的恶心伤疤
,那眼睛虽是闭着,却抽出奇怪的形状。
这张脸,多看一眼都让人感觉不适,怎么能被称为漂亮?少夫人果然憨
的很。萍儿忍不住又去拉林锦萝:少夫人别摸了,走吧。
一拉竟是没拉动,低头就对上林锦萝疑惑的眼睛,她还问:为什么不让摸?他可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你就能随便摸人家了?萍儿见她不但摸人家好的那半边脸,还摸有伤疤的那半边脸,摸完了脸又去摸人放在薄被外的手,似乎还想撸起他的袖子去看看他的胳膊。
萍